房玄龄听李治说了这事,意思是要他与长孙无忌两位重臣举荐韩纯臣,为他洗脱莫须有的怀疑,但房玄龄却暗自想,太宗所言非虚,韩纯臣确实是这样的人。

    废太子李承乾谋反那夜,不论韩纯臣是为了什麽原因留滞在凌烟阁,时机点都不对,只会引起帝王疑心。再者他一连串的动作太过机智,连杀人也是同归於尽的激进架势让太宗想起了武曌杀狮子骢的烈火血X。

    太宗素来不喜欢太过深心、手段狠辣的人。

    因为,与他太相似了,反而忌惮。

    这便是为何房玄龄後来改口认为韩纯臣不是前途似锦而是泥菩萨过江的原因。

    然而这些话房玄龄都不能明着说。

    韩纯臣颖悟,只盼望他一点就通,否则他也不可能让房若晓再与他来往。

    「学生明白了。」韩纯臣歛眸一揖,藏在广袖中的手缓缓握紧。

    他的冷汗沿背脊淌下,Sh了里头的单衣,这才明白何谓yu速则不达。

    前一世没有过朝堂为官的经历,不懂帝王心思,却明白伴君如伴虎,日後必须更要谨慎小心。

    但李治呢?他的态度呢?

    「太子仁厚,多次为你奔走,甚是看重你,纯臣,得要珍惜,知道吗?」正当韩纯臣推敲至答案时,房玄龄突然开口说道。

    「学生知道。」

    韩纯臣轻轻吁了口气。

    他心中雪亮,清楚为何李治看重他。

    每个太子称帝前都要有自己的人马,在登基前的道路上为其披荆斩棘。

    太子仁厚,那便要有人为他狠心。

    他和李义琰都是把锋利的陌刀。

    那好,他正想要这般的身分地位。

    房玄龄见韩纯臣面sE漠然,眼神骤地幽深,轻咳一声,要他取来《春秋》朗读。

    韩纯臣并不明白他的用意。《春秋》韩纯臣早已娴熟於心,为何还要重复讲述?

    房玄龄却捻须朗声说:「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语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春秋》意不在史,而在义。

    君臣之义。

    韩纯臣苦笑,说:「先生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