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把她抱在宽厚的怀中。她的手开始游动起来,可是我始终膨胀不起激情,就像几年前一样。

    我伤心,我惭愧,我后悔,我自责。

    只因我的热情早已熄灭,早已随着缤纷灿烂的樱花一同凋落一同埋葬了,早已伴着她的埋怨她的刻薄她的指责一同烟消一同云散了。

    妻子失望地翻过身子,这次她没有跟我提出去看医生。

    过了很久,她睡着了,而我却睁着眼睛一直盯着微光里的天花板。

    窗外下起了雨,滴滴都打痛我的心。每个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啊,飞霞也不例外。

    就让她跟一个名分过完一生?她愿意吗?她提出看医生,是因为对这种生理需要的渴望啊。其实要看什么医生,我知道,我也有强烈的需求,然而面对她,我却成了一具木乃伊,情感枯萎,激情凋零。

    一想到这里,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再一次飘来徐空兰的笑脸,笑脸后还有漫天飞舞、又纷纷飘落的樱花,只是这次出现了梦中与她缠绵的画面。

    就这么遐想着,我仿佛站在云端,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不久,困意好像雪浪花从远处席卷而来,快要天亮的时候,我进入了梦乡。

    转眼间,十一月一号就到了。

    我和妻子妹妹一同送她到上海虹桥机场。

    那一天,天空布着厚厚的彤云,没有阳光,就像我们的心情。

    去上海的路上,汽车驾驶员老在播放那首歌《真的好想你》,周冰倩唱得如泣如诉,字字句句都滴落着饱满的思念、流淌着炽热的感情。

    也许姑娘们被这首歌打动了吧,她们脸上都藏起了笑容,一律涂上了灰色油彩。我浸在忧伤缠绵的旋律中,心情也沉重起来,不知是为了飞霞,还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远在日本的徐空兰。

    恍惚间,我眼前飘飞起樱花,我成了周冰倩,盘旋我耳边的歌曲《真的好想你》,竟然不知为何化为了《问情》,所坐汽车成了北京徐空兰家同学聚会时临时搭建的小舞台,我正拿着无线话筒,在舞台上深情演绎着《问情》:

    春风轻轻,花儿盈盈。长路漫漫,踏歌觅寻。

    回眸望青春,往事如烟云,又记花落时,徒留你背影。

    我问情,我问情,落花中我独醒,此情换得一生遗恨。

    我问情,我问情,唯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

    ……

    然而脑海中的《问情》歌词,却又奇怪地成了《真的好想你》不断回旋纷飞:

    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追月的彩云哟也知道我的心,

    默默地为我送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