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这天傍晚放学,父亲派来的人忽然堵在了校门口。

    衡廷略带怜爱地看了齐佑一眼,说了句忍着点,就独自坐上了自家的轿车。

    事情迎来了最糟糕的结果,齐佑压下心里忐忑,装作无事人般地回到了家。

    原以为自己能够很好地应对现实,但在看见餐桌侧座的陆檐时,他还是心脏一紧,忽地开始觉得左耳有异响传来。

    一周不见,陆檐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他转头的刹那,齐佑被那股生冷气息震住了。

    “回来了。”齐父气定神闲地拿起筷子,“过来吃饭,都等你一个人,像什么样子。”

    “终于摊牌了啊,真了不起。”齐佑岿然不动,目光停在陆檐身上久久不移。

    齐父面有愠色,刚拿起的筷子撂了回去,“你什么态度?”

    左耳还在响,如击鼓般极有节奏,齐佑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态度已经很好了。”他挤出一个虚假到极点的笑容,走到陆檐身后,“是吧,哥哥?”

    见陆檐毫无反应,齐佑双手搭上他的肩,又说:“爸,您别多想,我会跟哥做一对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好兄弟的。”

    “相亲相爱”四个字被刻意强调,落入陆檐耳里,就有了另一番意思。

    “爸,你知道吗。”齐佑仍觉得不够,接着说:“我上一次见到哥,被他……”

    “齐少爷。”

    陆檐终于出了声。他不慌不忙地拿走肩上齐佑的手,朝对面比了个落座的手势,“吃饭,别不长记性。”

    一句平淡得没有波澜的话似富含魔力,让齐佑气焰瞬灭,敢怒不敢言地握紧拳头,愤然坐下。

    血脉压制什么的,大概是真的存在的。

    这顿饭吃得人索然无味。

    父子三人坐在餐桌上,期间没有进行任何交流,餐厅里看似安静,实则暗流涌动,齐佑再也按耐不住,晚餐一结束,他就跑上楼去堵着陆檐。

    “哟。”齐佑靠在门板上阴阳怪气,“都开始收拾房间了啊,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了?崔姐怎么还愿意跟你结婚。”

    陆檐把书一叠叠地往书架上摆,头都不回地说:“没什么事就滚。”

    “干嘛呀哥,对我这么凶,不会是心虚了吧。”齐佑故作大惊小怪,背着手凑到陆檐身后,“哥哥,刚才在饭桌上,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原来你也会害怕,不敢让爸知道你亲了我呀。”

    陆檐放书的动作顿了顿,又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整理。

    齐佑不依不饶,踮起脚尖凑到陆檐耳边,压着嗓子说:“哥,你亲自己的亲弟弟,这叫乱伦,你好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