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独自立在万千武器之下,眉目森冷,再无半分柔和。

    立,犹如钢铁一般硬。

    眉,犹如风雪一般利。

    他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有雷霆之势。

    “我不忠不义?何为忠,何为义?昔日我为东宫太子之时,无半分不德不义之举,却被一桩莫须有的冤案褫夺爵位,幽禁王府。我燕离自诩对得起大楚王朝,对得起天下苍生,我不曾负这天下,可这天下又是如何负我?!”

    楚沐朗声一笑,字字珠玑“离王殿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为君臣之道!”

    “不得不死?”燕离低低咀嚼这二字,似笑了,却是意气风发,“那我且问,若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天下道义何在,忠义又何在?!”

    楚沐大怒,“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你却为一己之欲掀起战火,至天下苍生于不顾,弃大楚子民于水火之中,你既有脸谈道义忠义,那你眼下之举,与那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又有何区别?!”

    “乱臣贼子?”燕离清清冷冷的笑声回荡,先前一字一句早已震得众人不敢言语,此刻那一笑,更是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三言两语,竟比短兵相接,还要来得畅快!

    是啊。

    道义为何,忠义为何,君臣为何?

    燕离抬起头来,瞳孔咻得缩紧,“魏敏盛和燕丘联合在玉和宫门前陷害于我,后几次追杀拦截,甚至不惜让一国公主以身涉险香消玉殒。若我是乱臣贼子,那他们又是什么?!”

    这一言,惊起四座。

    当年玉和宫之乱,燕离亲手斩杀手足,谋夺大位,致使玉和宫门前血流成河。蝴蝶效应之下,便有京城大乱那一夜。

    前夕,燕丘举起屠刀,在京城内对燕离痛下杀手,此事在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最蹊跷的是,燕丘在京城之乱当天,曾在朝堂上放言要拿出被陷害之罪证。

    如此种种,不得不叫人遐想连天。

    到底是燕丘惧怕燕离拿出铁证,所以才连夜痛下杀手?还是那石碑上的字引得燕丘震怒而决定除之?

    无论是哪一种坊间猜测,都为玉和宫之乱的真相蒙上了一层阴影。

    甚至有人言断定那前太子殿下乃是被魏敏盛和燕丘联手陷害,为的自然便是那把龙椅。

    “尔等休得妖言惑众!你杀我大楚公主在前,污蔑吾皇在后,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拔剑相对。

    屋内气氛陡然将至冰点。

    楚沐终于借机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