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气运之争、阵法等一系列事情和盘托出,程初华嗓子有点干,轻咳一声后去拿水壶,手刚伸出去就被唐燃塞了一杯正可入口的温水。

    “喝这个吧。”唐燃随口道。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水上,而是思索着程初华一番信息量极大的话,“我听明白了。云书霞请神付出的代价是云家百年气运,当这股气运再回归天地时,楚淮市分部中有人用了特殊方法想要将它截回,因此激怒天道降下雷劫。考虑到在这场雷劫里遭重的只有云部长,这个拦截气运的人应该就是他——是这个意思吗?”

    言简意赅,清晰明了。

    程初华竖起拇指给他的总结点了个赞。

    庄帅把唐燃的总结原原本本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如果这是真的,那咱们要调查的东西就算解决一半了?”

    “是解决一半了,但这只是个结论,而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支撑。”唐燃攥着树枝在火堆里翻来翻去,拨弄着火里灰黑色的草木灰,“所以,还得接着查。”

    “查,当然要查。”庄帅用力点头。

    交换完情报,程初华想起在废墟里找到的阵法材料,于是从口袋里往外掏包好的纸团,一边掏一边奇怪地问:“唐燃,你在里面翻什么呢?”

    “没什么。”唐燃摇头,将树枝搁到一旁,见他把纸团一个个拆开,也上手帮忙:“怎么了?你哪儿来那么多纸团?”

    “哦,这里面包的是我在大楼里找着的东西,是因阻挡雷劫被毁的阵法的布设材料。”

    程初华拆完纸团,向庄帅招招手示意他也过来,三人三个脑袋凑到一起……哦不,是程初华和唐燃的脑袋凑到一起,庄帅离唐燃起码半米以上的距离,打量着这八件阵法材料。

    狴犴跳下程初华肩膀,走到三人斜对面的大空位,尾巴一甩端坐下来,与他们眼神同步。

    这八件材料分别是正东方的白玉珠串、正西方的烧毁了一半的蟠龙青木枝、正南方的赤金仿古虎符、正北方的冥石、东南方的青鸟衔风图、东北方的四圣铜镜、西南方的青铜小鼎和西北方的诸子讲经图。

    其中青鸟衔风图和诸子讲经图都是真迹,而且完好无损,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好像只是拿来凑数的。另外六件则损毁严重,如果不是在场的两人一猫见多识广,也很难认出它们是什么东西。

    “蟠龙青木枝、赤金仿古虎符是古董,青鸟衔风图和诸子讲经图是真迹,冥石、四圣铜镜和青铜小鼎是法器……仿品?”庄帅将这八样材料做了个简单的分类,“还有这个白玉珠串,貌似是佛家的物件,这都啥啊?布阵的人思路都这么野吗?”

    唐燃斜他一眼,又看向程初华:“你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

    “我好像听哪个人说起过需要用到类似东西的阵法。”程初华拧着眉毛仔细翻找回忆,“大概是在祁代初平五年,我住的村落发生了一些怪事,村民们人心惶惶,便凑钱到附近的城里请来一位道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呢?”庄帅托着下巴追问。

    程初华继续说:“那老道士来了之后在村里转了几圈,说我们这儿地脉断裂,地气乱冲,跟什么煞气融合,冲撞了附近的山神,这才导致一连串怪事的发生。要想解决,有两个法子。一个是根治之法,需连接地脉、导正地气;另一个是治标之法,只能维持百年平静,那就是在村子周围布阵。”

    庄帅好奇地问:“你们选了哪个法子?第一个?”

    “是第二个。第一个法子太贵,那会儿战乱刚刚平息,我们没钱搞这么大的事儿,只能选第二个。”程初华讲多了故事,现在说得也顺口不少,“钱到位之后,老道士就开始布阵了,材料是我帮着准备的,里面就有这些东西。”

    听到这里,狴犴突然问:“那个阵法叫什么名字?”

    程初华挠着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我听他说,好像是叫……听命祈生阵。”

    “听命祈生阵?”唐燃和狴犴异口同声复述道。

    “怎么了?你们知道?”程初华与庄帅不解地看着异常同步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