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沿各种仪器猛然发出巨响,惊动了一屋子人,一旁抽烟的人猛地狂奔而来。

    匍匐在床前一声一声唤着自家爱人的名字,那焦急的容颜在这个布满仪器声响的病房里显得异常骇人。

    “快、快、快、叫医生,”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在此时是如此清明。

    叶城对着耳麦喊了句。

    在看赵家三人,满面惊恐,似是未曾想到会有突发状况,床边,男人身形消瘦满身沧桑疲倦低头望着自家爱人,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哽咽呼唤声直直撞进了旁人的心灵、

    “先生、”叶城显然是被这人的惊吓住了,伸手欲要去拉。

    却被人一把推开,在回眸,只见这个素来沉稳的先生满面怒容盯着他,似是一只恶极了的雄狮盯着猎物;“医生、医生、我让你去喊医生,人呢?”

    他咆哮着,怒吼着。

    那眉眼间怒恨的神情恨不得能撕了眼前人。

    “就来、就来,”叶城惊慌之余频频答道。

    “安隅、安隅、安隅,”男人哽咽的声响在病房里一声高过一声。

    2007年8月10晚,徐太太昏迷第五日,徐先生在徐太太在一次危机中几近崩溃,谁也不知连日来这个不言不语的男人内心有多隐忍压抑。

    谁也不知,他听闻病房里仪器声响时到底有多恐慌与不安。

    谁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害怕这夜成为永恒。

    谁也不知,他心底的白月光在此时已不是简简单单的白月光了。

    那是牵挂着他生命的女子。

    一旁,赵书颜看着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几近癫狂,吓得站在一旁目瞪口呆,没了言语动作。

    她何曾见过如此模样的徐绍寒?

    她何曾想过,那个人前温文尔雅的徐绍寒人后也有癫狂的时候?

    “你别吓我啊!别吓我啊!安安,”这日、徐先生流下了三十年来鲜少有过的泪水。

    是因为怕。

    他不怕人心险恶,不怕鬼,却独独怕这夜成为不可挽救的永恒。

    独独怕这是最后一晚。

    “绍寒、绍寒、”这夜,徐洛微与谢呈在楼下碰到,上来便见如此一幕,合力欲要将床沿人拉开,却几经动作,始终徒劳。

    “医生呢?”男人再度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