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卞山在林间深处奔跑着,背上背着一把弓和一箭袋,腰间则挂着几只小兔子和鸟类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此次来这里打猎后得来的战利品。

    感受着脚上传来的轻盈之感,他轻啸了一声,左脚向前方一踏,整个人犹如炮弹一般向上空激射过去,在撞断了几个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老树枝后,脚尖一点便稳稳地站在了一处粗壮的树干上。

    好家伙,这御风之术果然很实用。

    肖卞山心里感叹着,站在高高的树干上,手拂过满是沟痕的树身,又抬头望着从茂密的树枝间探出半个脑袋的太阳,竟一屁股坐了下来,靠着树身,一只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半空中晃荡着,来回划着半圆。

    他在怀中翻了翻,掏出了一本装订极其精美的线装书翻了开来,不一会就将其合上了,看着封面上那《固元功》三个大字直摇头。

    这本功法是那老人也就是如今自己的师父传给他的第一套入门功法,那时自己还很好奇这位看上去很不靠谱的师父到底能教给自己什么的时候,对方就大袖一挥,从他那跟原来自己看过的修真中储物袋有一样功能的袖口处顿时飞出了将近三十多本的功法时,肖卞山惊呆了。

    一本本装订各异的功法井然有序地飘到了那时候自己的身前,看着上面各式各样的功法名字,肖卞山也不知作何选择好,盯着那些功法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移开,看着老人询问着这些是什么。

    而那老人也回答说,既然你同意了他的提议,他这个做师父的自然有义务带你进修真这个门,修真的基本门槛灵根你这副身体也有,所以你只要从这些入门功法随便选择一样修行就好。

    只能选一本?

    想到这里,如今的肖卞山也替当时的自己感到无语,但也不能怪那时的自己贪心,曾经幻想中才能实现的御剑飞行的梦想就要有实现的可能,他怎能不激动,但直到自己真正开始修行手里这本《固元功》时,才能清晰地理解了师父的意思。

    入门功法其实只是一个进入修真界的敲门砖,锤炼体质以及有针对性地选择特色道路才是其存在的目的,所以每个入门功法都各有各的不同,而他被告知现今修真界所有存在过的入门功法都在这里时,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震惊,在接连选择功法被告知自己硬性条件不达标时的那份惆怅也渐渐磨没了之前内心的激动。

    “这本《炼火法》是火系灵根并且有一定草药学底子的人才能练的,你个木灵根还是选择那本《养木经》才最合适。”

    “这本《寒元决》是必须有天凝体这样的罕见灵体才能修行的特别功法。”

    “这本嘛……你也不是不可以练,《天秀功》是需要修行者自身阴气一定要重,而有些独门秘法也是要特定时日自身产出的某样东西作为引子才能发动的,所以那些秘法你是学不了了,功法还是可以的,若你真的执意想修行它,为师也可以再另行赐予你一把冰刃作为额外修行礼物。”

    在连番遭到打击和调侃后,肖卞山终于选择了如今手里的这本《固元功》作为自己的入门功法,望着师父收起那把冰刃时露出的遗憾神色,自己心里气得想骂娘,但是不敢说出口,待问询过修行这本功法有什么诀窍时,得到的却是自己回去琢磨这样的话,心里咒骂声又起,拿着这本功法就打算向对方告辞,那老头在肖卞山快走出洞穴时忽然叫住了他,他以为对方回心转意打算真指点自己的时候,听到的则是让他以后每天巳时到这里给他带点野味过来打打牙祭。

    这一过就是四年。

    肖卞山回过神来,发现原本露出了半张脸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缩回了树枝身后,算了算时间便将手里的功法收入怀中,又用手拍了拍腰间的战利品,叹了口气,身子向前纵身一跃跳回到了地上,一改之前的匆忙架势,慢悠悠地朝目标点走了过去。

    翠云山的某处山洞内,一股诱人的肉香弥漫在了有些狭窄的通道里,肖卞山咽了口唾沫,瞧着手里用树枝串起的烤兔肉,抿着有些发干的嘴唇,朝面前正背对着他闭目打坐的那个老人叫道:“师父,肉烤好了。”

    “嗯,知道了。”

    只见被肖卞山称作师父的那个老人转过了身子,用手接过插着烤兔肉的树枝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看着对方那略显滑稽的吃相,肖卞山的小眼睛也在滴溜溜地乱转。

    “你下毒了?”

    “嗯?没有没有,怎么敢……”肖卞山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那你怎么表现得像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老人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和胡子上的油渍,边擦边扬起那张看上去比四年前消瘦了许多的脸庞,说道:“我还以为你想学你们世界那里惯用的毒杀伎俩呢。”

    这四年间老人只在肖卞山实在无法将功法进行到下一层的时候才会出言指点几下,而相反的肖卞山也就是杨帆必须给他讲一讲他们那个世界的事,什么事都行,他啥都听,只要肖卞山在讲那世界的事,他是绝对不会插一句嘴的,只有待其讲完,才会提出几个问题,肖卞山也会向其解释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