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我们要面对这种场面。”季风接过十字铩卡进凹槽,他和林慕白,就像武将和丞相,砍杀这种活理应他来,怎么能让世家公子手上沾血。

    “如果这只是个开始呢?”林慕白先看过石牌坊,再看过铜柱,最后看向头顶黑漆漆的影子,唯独没看那只大翅鲸。

    季风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有种感觉,今天肯定得留下点什么才能离开,是他还是林慕白,还是夏辞?

    “得快跑。”林慕白说,他劳神在在那么久只想出这个办法?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季风拖起夏辞,深吸一口气,准备先来个百米冲刺,就在他抬腿要拿个好名次时,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咬合声。

    即将发力的动作一下子定住,但没回头,“我有种厄运临头的感觉。”

    “它咬断了锁链。”林慕白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带着一股子不知道哪来的冷静。

    “真够倒霉。”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我拦一会,你带着她往前走。”他放下夏辞,轻松转身,随意说道。

    就像这片地区的扛把子对着盟友说‘你带着我那晕血的妹妹先离开,等我把小混混收拾掉就去跟你们汇合。’

    拖着夏辞这么大一个机甲神仙也跑不快,而且大翅鲸已经从夏辞放出的血液中恢复过来,一口咬断一条锁链,这一圈铜柱,已经断开一半。

    “别说笑了。”显然盟友对近在咫尺的硬仗更感兴趣,黑色机甲拽着霜白机甲移动到机器人中,好像这样她就能安全,“这种深度,咱们三个不存在有幸存者这种情况。”

    要么一起完蛋,要么一起离开。

    林慕白拔出季风的匕首,“别听声音,避免致幻,我上了。”说完卸掉与红色机甲连接的线缆,同时强行拽掉连接耳朵的金线,冲向铜柱群,速度太快,要有百米比赛季风不敢保证能赢得过他。

    林慕白耳后没有任何伤口,人于机甲的精神连接不存在断开一部分这种情况,要么全连,要么全断,强行断开也不会留下伤口,但是会很疼,就像拔掉主神经上的一个分叉,正常断开情况是他们有一瞬间僵直,大脑被金线支配发布一个所有神经元都不再工作的命令,随后金线断开。

    在连接时,机甲服里有一层麻痹分子,否则不会是细密又极其短暂的疼痛。

    季风不敢相信他说上就上,黑色机甲轻巧跳跃于铜柱之间,一路向上,‘你也把武器拿走啊!’他反手拔出十字铩,忽然间明白,他是故意把武器留下。

    明明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状况,却被搞成了兄弟情深,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有时等死有时向前冲,季风看不明白,但他明白的是他也要上了。

    红色机甲与霜白机甲之间的线缆垂落在海床上,火红机甲又把霜白机甲往机器人里推了推,白色的钢铁巨兽一动不动,就像在集训时睡着那般。

    “你倒是会享清闲。”他抬头看向乌泱泱的机器人,得嘞,指挥将领躺倒在海床上,白有一只军队,幸好他从不把希望放在旁人身上。

    自己的去留自己决定,他若是想走,谁也不能拦他,巨兽不行,怪物也不行,就是神、也不行!

    他拔掉耳部连接的金线,拎着十字铩转出圆弧,就像大圣拎着金箍棒闹天宫,如一团火冲向铜柱群,十字铩真不是这样用的。

    所有的锁链都断裂落在海床上,林慕白攀着铜柱寻找合适的进攻点,他的想法很简单,毁掉它的眼睛,那会划开大翅鲸手腕就感受到好大一股阻力,这只巨兽骨骼肯定也硬如钢铁。

    他直击弱点,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黑色机甲在铜柱之间来回迁移,大翅鲸则冲撞铜柱,一时之间已经倒下几根,铜柱砸倒石牌坊,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带起碎石溅射,这片海底吵闹至极,幸亏他俩听不见,否则都能聋了。

    猛兽果然是猛兽,这么巨大的力量压制,幸亏它没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否则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