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卡在自己腰间,抱到了席子上,把我摆正,伸手在我并没被磕到的头上揉了揉,声音温和了几分,道:“怎么?不嫌弃她是孤的人了?”

    我“嘻嘻”笑了两声,把桌上的茶递给他,说:“太子哥哥自然什么都是为翊儿好的。”

    “这个舞姬,本事可不小,你拿走了,孤可无趣了。”

    云霁寒没喝茶,嘴上在聊青鸾,眼神却是盯着我的,他冷硬着一张脸,又说:“这个缺,谁来补?”

    “我来!我会常来,叨扰太子哥哥!”我举双手自告奋勇,心想:先救青鸾出火坑再说。

    云霁寒眯了下眼,别有深意地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青鸾,应了声:“尚可。”

    什么叫尚可?你赚了好吧?

    “都下去吧!”云霁寒拂拂手,长生立刻把青鸾带了出去,春华、秋实也识相地出去了。

    待人都走光了,云霁寒把我抱到他腿上,他饶有兴致地玩起了我的手,我被他摆弄得心里没底,如今,妍若说的话就像一个疙瘩系在我的心眼儿处,叫我好几日喘不出一口顺畅的气儿。

    而且,我还做贼心虚,云霁寒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我抬头瞧他的眼,却只看到了一池深谭。

    “太子哥哥,你的表情真吓人。”

    我壮着胆子,瞪着一双汪着水的眼睛,想他定是被未央宫的事情扰了心,我便有了一丝报复的欢愉,叫他要卖我,叫他把我当狗养!

    “云翊!”云霁寒竟直接喊我的名字,吓得我咬了下唇,心尖儿有些发慌。云霁寒却深深呼出一口气,他说:“战事将起!”

    什么?我的耳朵“嗡”地轰进一窝黄蜂,真希望我是听错了。

    云霁寒把我的小手护在他的大手里,说:“恶战,少则半年,三年五载也未可知。”

    三年五载,必是强敌,放眼整片大陆,能有这个本事挑衅承国的,唯有北疆的戎国。

    “为什么?”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戎国虎狼之君,不会甘心蜗居在荒原的。

    云霁寒没回答,他只是反复摩挲着我的手,似乎在把玩什么稀罕物件。我抬头看了他半晌,终于在他的脸上读出了不舍。

    “你要去?”

    我下意识地揪住他的一根手指,堂堂太子出征,给戎国这么大面子?

    云霁寒却嘲笑般地笑了,道:“我不能去?”

    “父皇不会让你去的!”我说得笃定。

    我跳下他的怀抱,与云霁寒面对面,他的手还拉着我的,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比平日里少了些寒冷,唇微微张着。

    我盯着他许久,却不知该说什么,心头涌上来强烈的不安感,即使他脸上的面具一层扣着一层,即使他养我不过是为了那把龙椅,为了他的天下大计,即使九年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他养得惰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