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男人就背着陆离回来了。

    这间屋子没有司樱想像中大,但也绝对不是男人方才说的只有一间屋子那么小。女人把已经睡着的儿子抱到他们那屋,把小孩的屋子让给他们。

    司樱向女人要了一盆清水、一把小刀、一块干净的布,以及一碗可以饮用的温水,另外嘱咐他们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起床,便让他们去休息。

    这两人中了司樱的瞳术,不管司樱说什么,都只会乖乖照做。

    屋内只有一盏油灯,光线不足,司樱只好将油灯放在床边,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她将陆离的上衣脱下来,才这么会儿功夫,陆离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毒素也蔓延开来。

    事不宜迟,司樱赶紧用小刀将暗器挖出来,并将伤口附近已经坏死的肌肉切掉,简单做了个处理。

    陆离全程陷入昏迷状态,眉头一直皱紧,脸色惨白如纸,全身大汗淋漓。

    司樱同样香汗淋漓,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她纯粹是累的。

    其实司樱不是没有想过呆在原地等陆峰回来,只要陆峰按照原路返回,他们肯定就能再碰上。到时候让陆峰把陆离带回去就行。

    可是,一则她担心陆峰追不到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去而又返;二则,陆离情况危急,必须尽快解毒;三则,她替陆离解毒之事目前不宜被其他人知晓,免得暴露身份。思来想去,司樱最后才决定先找个地方帮陆离解毒,然后再回陆家庄。

    司樱帮陆离把衣服重新穿好,忽然余光瞥到他命门穴的一处旧伤。这处旧伤看起来已经愈合多年,但伤痕并没有因此而消退多少,依旧能看到一个清晰的梅花形状的图案,只不过现在毒素已经蔓延至他全身,皮肤下方的血脉就像一条条张牙舞爪若隐若现的黑色蜈蚣,使得这朵“梅花”不仅完全失去美感,且狰狞又可怕。

    司樱觉得这朵“梅花”看起来眼熟,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反倒想起迎亲当天在街上听到的八卦。她扒下陆离的衣服一看,果然他身上的七处大穴都有一个相同的疤痕。不用说,当年他被菩陀婆抓走的事是真的,而这七处旧伤,应该就是七根血魂钉所致。

    司樱替他将衣服穿好后,走到院中取下一片树叶,擦干净后,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一段诡异的旋律随即响了起来。

    这段旋律其实声音不大,可不知怎的,方圆几里的人好像都受到影响,个个都睡得不踏实。只有那对中了司樱瞳术的夫妻,睡得跟死猪一样。

    不多时,只见一条足有小孩手腕粗细的银环蛇从外面爬了进来,而它的后面还陆陆续续跟着不少毒物。

    司樱放下叶子,准确无误地掐住毒蛇的头部,又抓了几种她所需要的毒物,这才再度吹响旋律,让剩下的毒物散去。

    说来也奇怪,平时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物这会儿到了司樱的手里,竟然跟家养的宠物似的,乖巧得不像话。

    司樱将几种毒物的毒液混在水里,然后喂陆离服下。

    须臾过后,只见陆离全身忽白忽青,可是没过多久又全身涨红。陆离脸上表情十分痛苦,嘴唇咬得死死的,双手下意识曲指成爪,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撑不下去一样。

    司樱见状,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的解毒方式与常人不同,只会以毒制毒,虽然过程可能会稍微痛苦一些,但一点都不妨碍效果。

    就这样来来去去折腾了几次,陆离脸上的气色才渐渐恢复成正常颜色。

    见陆离已经没事,司樱疲乏地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再也受不了,趴在桌上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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