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谢珩被安排在了翠竹轩。这可是个好地方,风水极佳,东临乔南汐的碧汐阁,北面走两步便可通向府中的水池,冬暖夏凉,景色宜人。

    当初表哥求这院子求了一个月,乔迁都未松口,可见乔迁将这少年看的很重。

    院里的竹林远看绿得像一块块无瑕的翡翠,近看,竹林又像一道绿色的屏障,郁郁青青,不卑不亢。

    南清初入内室,细细打量着这间屋子。内室极为敞亮通透,坐北朝南,阳光可以直接穿过窗棂,映入内室,生机勃勃。

    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上边磊着诸多名家字帖,右侧有几栏书架,零星放着一些游记,传记怪谈和几本看上去很新的兵法书。

    大抵是刚搬进来不久,还没来得将书全部整理到上面,光斜射入内,隐隐地升腾出丝丝暖气。

    再往前,便是一盘未下完的棋局,她好奇地微微凑了过去。黑子白子各执一方,棋盘中央激烈交缠。白子勇猛前进,黑子似有破守的势头。

    她只是略懂棋意,可以看出这盘棋白子得胜很占优势。但总觉得这盘残棋暗藏凛冽的杀意,黑子像蛰伏在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时刻准备发动突袭。

    几卷书,名帖书画,一盘残棋。

    说实话,她多少是有些讶异的。像他那般童年饱受摧残经历的人,虽然房内的摆设与她设想的大差不差,可就差就差在感觉上。

    至少屋内的光线会暗的压抑吧?怎会如此豁亮,还亮的藏不下一丝污浊,如此敞亮,又淡雅别致。至少,也不会是这般的富有生活气息啊。

    更想不到他竟还会看些游记怪谈之类的书,她还以为他看的全是些高深的治国济世之书,诸如战国策,太公六韬,孙子兵法,再不济也是齐民要术那种科学齐家的谋略之书。

    南清挑挑眉,这是他有意为之.....还是?

    若是故意为之,想必那几本游记仅仅是做做样子,掩人耳目,治国谋略之书应另有他处存放,表面看上去崭新的兵书里面一定做了详细的批注。

    那这少年年纪轻轻就懂得伪装自己,不可谓不深不可测。若是他本就如此,那这少年的反差倒真是有几分可爱,外表冷漠,其实内心却不失童趣。

    她更希望是后者。

    看着那边缘被主人翻阅的泛起毛刺的游记,南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马车中那一幕。

    少年的薄唇微微抿着,光与影万般缱卷留恋,小心翼翼的争抢着在他身上的专属地盘,生怕惊醒了昏迷中的人,久久不愿离开。

    合上眼的少年冰寒的煞气退去后,竟有些清逸出尘,淡雅似仙,和世界线上提到的那个嗜血狠戾的魔头形象丝毫不沾边儿。

    南清暗自摇摇头,真是个有些矛盾的少年。

    “二小姐?”

    正看着那几本书发呆的南清听到了一道清冽的声线,像是珍藏了多年的佳酿,醉人心扉,是充钱男主无疑了。

    她收回了放在书上的视线,缓步朝内室走去。

    少年半倚在床上,一件墨色的长衫披在肩上,下摆微垂在榻上,折起细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