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康成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温语堂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就等着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我稍微查了一下这三家,因为……”

    话说道半截,温语堂拿起手边三寸后的书本直接砸到了程康成的额头上,被磕到了的额头渗出了一丝血迹。

    迟宝顺想上前争论,被程康成死死拉着不肯放手。

    “别不服,你查探人家的事情早被高家公子发现了。”温语堂敲着身前的桌子,“你查其他两家的痕迹,还是人家高公子帮你抹去的。”

    程康成半信半疑地盯着温语堂,“怎么可能,我以前从来没被发现过。”

    “那是因为你以前查的都是些小角色,我又说过让你去查他们吗?之前都是靠别的渠道才能得到他们的消息,你们心里就没点数吗?”

    温语堂这一路上都心惊胆战的,别看在拍卖会上他可以和高安怡侃侃而谈,其实早被高安怡点破的时候,他就已经低人一等了。

    他看着程康成不服气的眼神,“你也别不服气人家,这次还真不是我主动去找人家搭讪的,而是高科长主动寻求我合作。”

    “他的开场话就是,你们查高家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也别把对手想的太弱,高家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你们查探他们的事情人家可以不计前嫌,那被云家发现呢?”温语堂有种自己在教不懂事的孩子的感觉。

    其实比起迟宝顺,程康成才是最难纠正的,迟宝顺知道自己头脑欠发达,所以他会听从别人的指令。

    但是程康成不一样,他觉得自己足够聪明,他的实力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这种人最喜欢的就是自作聪明。

    当初的他,也是如此喜欢自作聪明。

    “程康成,如果说选择合作伙伴,我其实更喜欢迟宝顺,因为他听话,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而你,自大,狂妄,自以为是你比其他人都聪明。但是你怎么不想想,你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是因为云良朋的家世地位?不,都不是。而是你蠢,你不会做人,你在处理那件事上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程康成,不要把错误都归结在云良朋身上,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下次我来的时候,要书面检讨,一万字的,记得手写。”

    说完这些话,温语堂感觉浑身轻松,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出门的时候他还看了看摆在正门的展板,还有那句“我们只要正义和真相”。

    温语堂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正义,什么真相,不过是上位者的玩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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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空旷的屋子,一堆冰冷的设备,一道刺眼的白光。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灵活地使用着手里的手术刀,面前的肉块已经看不来原本的模样,在男人精湛的技术下,文理分明地变成了肉片。

    “爸,你又在捣鼓这些,不是说现在转向心理学了吗?”晏玉宸在手术台站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父亲放下了手术刀。

    宴嘉泽拿起旁边白色的手帕擦着干净的双手,把沾满鲜血的手术刀扔进了桌脚旁边的垃圾桶,“我也不想弄这恶心的东西,可是这双手太饥|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