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原先因这妇人与飞花盟有关,是有一丝不喜的,只因她是一个母亲,所以帮她至此,只是此时此刻,这妇人想要护住孩儿的种种,让她动容。

    确如妇人所说,她可能等不及她找大夫来了,尽力帮她罢。

    楼镜果敢,是个敢做的人,拿定了主意,捏住妇人手腕,给她渡些真气,让她接下来有力气生产。

    其后便按着妇人的吩咐做事,其实她能做的事实在是少之又少,这地方满是灰尘,不干不净,对产妇不好,又透着风,没有地方烧热水。

    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也不知是谁胜了胜。

    妇人为了剩一口力气,连痛叫也不敢了,只是压抑着声音,不知辛苦了多少时候,楼镜在一旁也流出了汗来。

    屋内响起一声婴儿的啼哭。

    屋内没有多余的布帛,楼镜只有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将婴儿裹住,她抱着这个才来到世上的生命,眸子里亮起来,带着一丝好奇,望着婴儿皱皱巴巴的脸,从此这世上有多了一个人了,真是神奇。

    然而,时运乖张。

    妇人大出血了,鲜血直流。

    生产是妇人一大难关,在最好的条件下,尚有因此折命的,更别说是这破屋烂房里了,这一出血,等同于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楼镜虽不清楚这些情况,但在见到那些血时,也预感到了不妙,渡她真气,点她穴位也是无用。

    妇人自知命数已尽,阻止了楼镜,只让她抱着孩子,让她瞧上一眼。

    楼镜将孩子抱到她身旁,说道:“是个女娃娃。”

    妇人拔开襁褓,瞧了一眼孩子,泪珠从她眼角落下,她贴了贴孩子的脸颊,说不尽的悲戚。

    妇人对楼镜道:“姑娘,我深谢你。”

    此时妇人像是回光返照,说话十分流畅。

    妇人靠在襁褓边,轻轻哄着那孩子,直到她不再啼哭,她轻轻地温柔地说道:“娘亲不是有意要离开你……”

    一句话说的楼镜鼻子酸了,眼圈直发热。

    妇人的手放在孩子身上,阖上了眼睛,再无生息。

    楼镜走到床边,抱起一无所知的孩子,心里难过,像是被人拧了一把,一时间见识到了生与死,她心情分外低落。

    望着孩子,竟然悲从中来,哽咽着叫了一声,“阿娘。”

    她想起自己娘亲,她娘生她的时候,一定也是一般的艰难。

    然而她沉溺于哀伤之中不久,屋外打斗声不知何时停了,一阵风直往门边吹来。

    楼镜一惊,一把掣出剑来,与此同时,那两扇烂门被风吹地猛地打向两边,冷风扑面,犹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