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像夜中的风,带一股萧瑟凉意。落在余惊秋耳中,使得她怔愣了,这声音听着,她竟觉得耳熟,可她自幼长在虎鸣山上,即使下山,也只在山脚城镇之中活动,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见过的人不多,大多留有印象,却不记得什么人,是这个声音,但这声音确实像听过的,像是在梦里,像是在前生般的缥缈朦胧感。

    片刻后,余惊秋回过神来,“曹柳山庄和忠武堂大婚,这是曹柳山庄献给穆堂主的贺礼,如今是穆堂主的东西。”

    那人闻言笑了,笑声很轻,却有很明显的讥诮之意。余惊秋不以为忤。

    那人走了过来,另外三人拦着她,不放心她过去,轻声叫道:“楼主。”

    一个眼神,三人退立在后。那人伸手撩开珠帘,走上前来,二十来岁,冰为肌,玉为骨,形气羸弱,目光如皓月清辉,凝视着余惊秋。

    这人面目可亲,以至于萍水相逢,余惊秋也生出一阵亲切之感。

    那人深深凝望她半晌,问道:“你是楼玄之徒儿?”

    余惊秋心中讶异:若是凭借我使的剑招判断出我是乾元宗的人,有这可能,却怎么就能一眼瞧出我师从何人,难道她与我师父相识。

    而接下来一句话,更是叫她惊讶了。

    那人问道:“你小字山君?”

    她的小字,只有几个长辈叫,若不是与师父相交,怎么能知道这些事。

    余惊秋道:“是,你认识我师父么。”

    “认识。”

    余惊秋态度恭敬,问道:“不知前辈与家师是什么关系?”

    “前辈?”那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回头来看她时,目光说不出的哀怨凄凉,“萍水相逢罢了。”

    “那前辈何以知道这些事。”

    那人直望着她的眼睛,声音幽幽,如蛊惑一般,“我还知道很多事,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不知前辈,前辈……”余惊秋瞧出这人似乎不喜欢她叫她前辈,便改口道:“既然姑娘知道我的小字,山君唐突,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名姓?”

    余惊秋在看到那人目光时,心里总很难过,对这第一次见面的人,只想跟她更熟些。

    那人沉默片刻,说道:“玄英。”

    玄英直望着余惊秋,好似在期盼着余惊秋能说出什么话来。余惊秋却不知那人在等她说什么,“好名字。”

    玄英脸上微现失望神色,扫了一眼余惊秋手上的锦盒,目光斜掠,乜着那贼人,说道:“半夏,替他疗伤。”

    那贼人抱拳一拜,“多谢楼主。”

    一直侍立在玄英身后的三人中,走出来一个俏丽女子,扶起那贼人到一旁,把过脉后,渡他真气,为他疗伤。

    余惊秋惊道:“这贼人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