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册的内容,和今日柏柔嘉所言大致相同,不外乎是边墙修筑一事出了问题,最好尽快退股。

    因为内容已不新鲜,管沅关注的并不是这个。

    永国公府之所以知道边墙修筑的详细状况,是因为永国公府一直在做工部的生意,还想着观望好坏,适时参股。

    至于定远侯府,虽然哥哥打通了其中关系,却没有足够多的内线,并不了解具体事宜。

    她之前告诉哥哥适时退股,也是基于前世的先知,而非如此的真凭实据。

    那么,神秘人之所以了解边墙修筑的状况,定然也常参与工部的生意,才会有内线知悉。

    因此,她只消查清楚,到底是哪几家在掺和工部的生意,就能把范围缩小,划出一个区域。

    另一方面,管沅的眸光回到这含着内敛锋芒的颜楷上,想到了自己时常翻阅的那本颜楷抄录的。

    齐允钧送的一应礼物,早在退亲的时候,管沅就让人完完整整还了回去。

    但他当日送时说的话,她还记得——

    却并未刊刻,只在宫中文华殿有藏本。

    那么,从文华殿的藏本下手,兴许能找到线索?

    但据她所知,宫中文华殿的藏本不会外借。想要翻阅只能在文华殿翻看,还会有专司的太监登记来访。

    那,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搞到原版的?

    无论如何,总得试试才知道。

    第二日,管沅先去禀告母亲关于顺惜的状况。

    “这性子。我看着也不知是福是祸,”管沅微微摇头,“娘亲有什么打算?”

    杨氏倒是一脸平静:“是福是祸,端看放在什么地方。放在合适的地方,那就是福不是祸。”不过,这合适的地方不会是需要应付繁杂人事的定远侯府,“至于打算,我看还是把哥哥的亲事尽早定下来,二太夫人才没有插手干涉的余地。”

    管沅拧眉。

    母亲的话很有道理,只有把这个空位填上。二太夫人才不会插空乱弹琴。

    问题是,如今哥哥的情形,谈亲事真的合适吗?

    她自己的想法她很清楚,如若现在要定她的亲事,她肯定百般推拒。

    盛阳……她与他今生并不相识。她也没再抱着如前世一般的希冀。毕竟他已不认得她,不会再为她筹谋。加上孤煞的名声,她没有任何奢望。

    然而这不代表她会愿意嫁与旁人。她不能让自己怀着对盛阳沉重的心,另嫁他人,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而齐允钧的事,多少对她存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