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江湖儿女,一壶酒,一匹老马,一把利剑或尖刀,就可以走马江湖。

    酒要陈酒,略带些许涩味,这样才体现江湖的苦,烈酒自然也可,那就是体现江湖的豪迈。马却要老马,只有老马才识途,若是牵匹小马,又不知有多少人要伺候的比祖宗还勤快。那刀剑可就是学问了,如果是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那才叫高手,哪有高手拿的东西华丽无比,张扬十分的?那若是打劫的遇到了,才是个十足的肥羊。

    老酒鬼给小酒鬼说这些话的时候看起来一本正经,小酒鬼拿手扣了扣脚,然后放在鼻子旁闻了闻,却又一脚踢到老酒鬼身上。

    “你这酒确实酸,酸的我喝一口就牙疼,老马肯定老啊,那走两步你就得下马牵着,上次大黄坡那你还是推它才上去的,至于您这破刀就别说了吧,确实够老,以前天天骗我拿去砍柴,果真高手。”小酒鬼踢完还觉得不舒服,一个人坐到一边去向天磕了几个头。

    “老天爷哪,你就眼看着小爷我玉树临风,就被这破老头带着到处受苦,不如下一个雷劈死我吧!”

    老酒鬼翻了个身,看了看小酒鬼翻了个白眼:“他娘的,你这厮脚臭成这样,老天要是真的敢下个雷劈死你,那臭气不是满天下皆是?这谁受得了,你看之前的小公子,出师以后多厉害,还在雄州混了个校尉当,三天两头的花天酒地,哪像你这个兔崽子?”

    小酒鬼姓陈,陈晨回头看了看老酒鬼:“那你带我去找一下赵混蛋?你天天给我说他混的多好,我却也从来没看见过。”

    老酒鬼坐了起来,看见天上好像阴云密布,笑了笑:“好嘞,我就带你去找赵小子。”话音刚落,只听得轰隆一声,小酒鬼一下子跳了起来:“天爷,小子玩笑话,不至于,不至于。”

    老酒鬼只是看着小酒鬼,拍了拍肚子然后揉了一下小酒鬼的头:“小子,走,咱们去雄州,这次我们不带老马,也不带刀剑,去蹭赵小子的风光,然后我得去找一个老混蛋打一架。”

    “哟呵,还打架,老酒鬼你打得过谁啊?”小酒鬼回头不屑的瞟了一眼,然后老酒鬼咧牙笑了一下,牙齿黄的不行,伸手指了指天:“你这小酒鬼,看看这天就知道我道行有多高了。”

    这时又是雷声滚滚,老酒鬼打了个哆嗦,回头去拉那个毛发杂乱的老马:“走咯,老马,下雨咯。”

    老马不屑,好像也听出了老酒鬼的牛皮扯得很大,一脚踢到老酒鬼的膝盖上,自顾自的走了。小酒鬼笑的开怀:“哈,这下连老马都不理你了,走咯!”小酒鬼一下子跳到老马的背上,口中还不断叫嚷:“老马走快些,我们自己去闯江湖!”

    老酒鬼抠了抠自己像杂草般的头发,然后把地上刀鞘都快烂完的刀像宝贝一样的抱起来,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走马江湖谁人见,弹指一挥间。”说罢,意犹未尽的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看着天上紫光闪闪,雷声起伏,老酒鬼吼了起来:“王八蛋,等等我,快下大雨了!”

    从远处看去,一个小家伙在马上时不时的回头,用手拍着马脖子,老马屁颠屁颠的往前走着,像极了后面那个拿着一把破柴刀边追边骂的老头。

    ......

    有地荒唐雷云漫步,有地灿烂阳光十足。

    雄州的民风向来彪悍,从来不服外人,除了三年前来雄州的那个赵秋。赵秋的名字听来让人觉得像极了异类,那雄州城郡守田光然第一次酒宴上还笑骂过赵秋:“你这名字,怎么这么像个娘们?”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田光然专门下了一个令:“雄州官军不可嘲笑同袍姓名”。

    这还惹得一群大老爷们暗地里嘀咕,难道这赵秋真的彪悍到如此地步,把郡守都给打了一顿?要知道田光然可是一个实打实的一品高手,不说江湖武榜上的那些天境怪胎,一品高手也算得上有雄州城城墙那么高了。从此,人传人知,赵秋就成了一个彪悍的爷们。

    而当下的赵秋感觉头大了一倍,看着眼前的两个如乞丐般的人,特别是其中一个满眼的各种情怀遍布,赵秋感觉自己好像头要炸了。

    “赵校尉,弟兄们把守城门,从来遵守您的命令,不与百姓厮打,但这两人特别是这年轻的小乞儿一直在我等耳边聒噪,您曾说过军士不可轻辱,我就三拳两脚收拾了他。”一名士兵抱拳在赵秋的面前,站如一棵松柏。

    赵秋挥了挥手:“是了,是该好好收拾一下这厮,你先去吧。”

    士兵低头抱拳:“是。”

    士兵离去,陈晨直接一拳打在赵秋肚子,也不见得如何,赵秋一手挑起陈晨的手,另外一只手顺带一推,就把陈晨推到了地上坐着。

    “你娘的,赵混蛋我还说来投奔你,你刚见面就这样对我,你那混球手下还说我是乞儿,老酒鬼,你也不帮帮你徒弟。”陈晨怒目看向老酒鬼。

    老酒鬼只是打了一个嗝,然后看向赵秋:“打得好,这混蛋我早想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