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秦雅南做出这样的推测,也是有理有据的,曾祖父当年信奉的是“唯有和我一起革命的才是朋友”,别说卖国求荣的,就是明哲保身之辈都为他所不屑,求学之时,有人撤退到了西南,曾祖父和曾祖母却是丢掉了笔杆子,拿起了枪杆子的那些人。

    能够让曾祖父特地留下三人的合影,绝对不会只是因为那个男子是曾祖母的至亲。

    如今秦家高居庙堂之上,刘长安落魄至此,想必曾祖父心中很是感觉愧对昔日并肩作战而牺牲的战友,要秦雅南专程跑来照顾照顾刘长安,也是情有可原的,要求秦雅南态度谦恭尊敬大概也是基于刘长安曾祖父的缘由。

    “原来是这样。”秦雅南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真是让人唏嘘感慨,老人们的交情已经是上百年前就开始了,到如今我们再见面,只盼望这份渊源和情分不要断了才好,以后一定要多多往来。”

    刘长安张了张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番秦雅南,然后摇了摇头。

    秦雅南疑惑于他的反应,她对于眼前这个表弟并没有从小开始培养的亲情,但是她正在努力满足曾祖父的愿望,自己作为表姐,多和这个远房表弟亲近亲近也没有原来的排斥了。

    “我一开始以为你曾祖父让你来见我,是为了在他百年之后,让我念着当年的情分,照看你一二,毕竟你长得如此像叶巳瑾,他知道我看在这一点上就一定会用心尽力。”刘长安讶然失笑,“你倒是提醒了我,他的想法看来不止于此,他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你说什么!”

    恍如晴天霹雳,心情的跌宕起伏就犹如她波澜壮阔的宽广心胸上的起伏跌宕。

    “这太荒唐了,我怎么能娶一个几乎和你曾祖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为妻?”刘长安脑海中浮现出叶巳瑾的音容笑貌,“你回去吧,我会和你曾祖父说清楚,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秦雅南不可思议地瞪着刘长安,“怎么可能!我大你七岁,他怎么会这样安排?而且,你凭什么一副看不上我的样子?”

    “如果一个长得和你曾祖父一模一样的男人来追求你,他有机会吗?”刘长安反问道。

    秦雅南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实在太怪异了,肯定无法接受。

    “这不就明白了?”

    “不一样……”秦雅南总觉得刘长安没有理由因为她长得和她曾祖母太像了而看不上她,这和她不能接受长得和曾祖父一样的男朋友不同。

    “没什么不一样的,尽管严格来说我和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你的长像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会让我沉浸在很多回忆里,这并不是我所愿意的……对我而言,时间会带走所有人,我也应该收敛起曾经的情感和记忆。”刘长安没有办法和秦雅南说的太明白。

    “你以为我想?”秦雅南怒不可遏,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

    这生气的小摸样儿,倒是比平常冷冰冰的矜持模样可爱多了,刘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摇着蒲扇进了房间。

    秦雅南回到宝隆中心,仲卿正在楼下牵着高阶圣堂武士散步……秦雅南今天才知道竹君棠给她的那条罗威纳犬取名叫protosshighteplars,原来的中文名叫圣堂高阶武士,现在换了一个更符合信达雅要义的译名:普陀寺高僧。

    可是普陀寺是现实存在的佛门圣地,高僧更不能随意侮辱,所以竹君棠还是叫她的狗高阶圣堂武士。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秦雅南没兴趣知道竹君棠取名的缘由,问了下仲卿竹君棠在什么地方。

    仲卿继续遛着高阶圣堂武士,郡沙的治安本就不差,更何况是在市中心,更何况她牵着一条让人联想到凶猛猎手的猛犬。

    秦雅南在宝隆中心主楼的直升机平台上见到了竹君棠,美丽的少女穿着一套华美瑰丽的明代官家小姐礼服,手里拿着小折扇,正朝着楼下四周东张西望。

    秦雅南真羡慕她无所事事的样子,虽然她也知道竹君棠那和心智不匹配的野心其实也泛滥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