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问为什么,又不是声讨你的行为。我不反对你偷,我只是又要拿回来而已。”刘长安平静地说道,“我们还是先讲讲道理吧。这具棺材我比你更有理由占有,因为它的原主人……是我,是我那个什么……那谁……”

    “是你的那谁?”秦雅南有些紧张起来,刘长安一定要把这具棺材留在身边,难道是因为里边是叶巳瑾?

    “是他的祖宗奶奶!”

    一个柔软的女声带着惊栗的笑声响了起来。

    克里克抬起腿来,一脚就把那机器人的脑袋踢到了远处,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到落水的声音。

    “我不想讲道理了。”刘长安皱了皱眉,“你是自己跳进阴河里让水兽吃了,还是让自己喂的蝙蝠吃了?”

    秦雅南感觉有些可惜,克里克毕竟是科学巨匠,人类难得的瑰宝,可是没有办法啊,刘长安要这么做,自己总不能拆他的台吧,所谓夫唱妇随……不对,所谓长者有命,不敢不从。

    听到刘长安重复自己原来的话,克里克大笑起来,笑声仿佛有形的波纹一圈圈地散发出来,然后便是轰隆隆的回声一阵阵地扩散出去,远处的水声激荡,好像有什么蛰伏的水兽被惊醒,正在怒搅阴河。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改头换脸,又恢复青春的?又或者你只是从长辈那里听到了当年我和刘教授的交集?”克里克的笑声止歇,他抬了抬手,似乎那阴河里的水兽就得到了指令似的被安抚了下来,不再有震天的水声从远处的深渊传来。

    “你呢?”刘长安没有回答。

    “我比沃森年长12岁,当我在等待死去的时候,我想了许多,我在想如果没有沃森,我能否独立发现dna双螺旋结构,我们在《自然》杂志上发表的那篇核酸的分子结构-dna的一种可能结构的论文,后来头提出了中心法则,奠定了分子遗传学的基础,我和英格冉姆发现了遗传物质在决定蛋白质特性上的作用……我被人称为分子生物学之父,却对自己体内的肿瘤无可奈何,是不是十分讽刺?”克里克嘴角微翘,“这时候我遇见了卡恩斯坦夫人。”

    “刚才那个机器人说的卡恩斯坦夫人,真的存在啊。”秦雅南微微惊叹。

    “卡恩斯坦夫人当然存在,她赋予我再一次的生命,给了我梦寐以求的优秀同事一起工作,她让我领悟到了生命研究的新方向,我们不必追求生命的本源,而应该探讨生命能够进化的极限,例如……永生。”克里克的眼神里显露出一种狂热,毫无疑问他十分崇拜或者说仰慕这位卡恩斯坦夫人。

    “你们实现了永生?”

    “永生哪有那么容易实现……这是我们追求的终极目标,但是现在我们的实验重点是进化和改造。”克里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步步地走近了刘长安和秦雅南。

    “那你们需要这具棺材干什么,它对卡恩斯坦夫人有什么意义?”刘长安很好奇这个问题。

    “这具棺材……也许藏着永生的秘密。”克里克说完,已经走到了刘长安身侧不远处的一片钟乳石林旁。

    那边到处都是钟乳石,湿润清新,有的像玉柱从顶垂直到地,高出有像云雨倒悬空中,又像白浪滔滔,波涌连天,真是气象万千,蔚为奇观。

    克里克突然就抱住了一根长柱钟乳石,横抱折断。

    “这么一大根,人家至少得长几十万年甚至上百万年。”刘长安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把秦雅南提着丢到了远处一方石台上。

    秦雅南惊呼着落地,却发现自己站的稳稳的,果然就像刘长安砸晕竹君棠也不会让竹君棠真的受伤,刘长安对力道的把握十分奇妙而精准。

    克里克抱着那根钟乳石横扫过来,狠狠地砸向刘长安。

    钟乳石柱带着湿润的水汽和呼啸的风声,“啪”的一声落在刘长安伸出的右手上。

    钟乳石的手感犹如死去的美人,滑腻而冰凉。

    刘长安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双手抱住了钟乳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