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道:“快晌午了,喜宴要开席了吧?”

    画兰低低地道:“干娘这会正着急上火。”

    “怎了?”

    “也不知潘家做了什么亏心事,昨儿是潘二太太一上香就不出图了,今儿是潘三太太一上香不出图,后面的太太奶奶都在议论呢。”

    沈容想了片刻,“潘二太太今儿不是一早就上香,是出了图的?”

    “正是呢,可刚到潘三太太就不显灵了。我干娘还追在潘三太太问,问她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气得潘三太太没骂人。偿”

    沈容哭笑不得。

    潘家可是伍婆子早前的主家,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问,就不怕潘家恼了。

    沈容对沈宏道:“七弟,我先回去了,也莫读太久,晌午总是要吃饭的,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

    沈宏点了一下头,摇头晃脑地背书,很是刻苦用心,若是潘氏瞧到他这副样子,怕又要得意一回。

    沈容郑重其事地进了仪方院,罗小蝶与萧二十三娘见她来了,很是欢喜。

    沈容道:“我娘被人冲撞了,我去求求情,这么多太太奶奶等着呢,小心中了暑气。”然后又低声道,“我一会儿找们说话。”

    她走到案前,作揖起来,跪在蒲团道:“娘,就别生气了,气那一人两人,不给指点就是了,可这些太太奶奶姑娘们没错,就给她们指点吧,若是中暑受病,容儿心里也不好过。娘,别气了,等晚上,我让伍婆子给备爱吃的菜式,给上套的祭物,鸡鸭鱼都有……”

    她起了身,望着香烟,烟子绕了几个圈,“娘不生气了!”她站起身,福了又福,“们敬香吧,我娘气消了。”

    太太奶奶似信非信,有太太跪下后,不多久又出图了,看来还真是石亡魂被潘家人给冒范生气了,众人暗暗称奇。

    早上那拨能出图的,罗小蝶与萧二十三娘没见过,这会子奔到前头,站在两侧瞧稀奇,这是一个太太给长辈祈求健康的,家里的老太太年轻时吃过不少苦,这几年日子才好过了,儿子做了大官,偏身子却毁了,久治难愈,是问名医的,但见烟雾缭绕中,出现了“姚无病”三个字。

    太太也不多问,连连磕头谢恩,退到一边,又与其他的太太奶奶打听起“姚无病”来,这一问,还真有知晓此人的,“李太太问的姚无病,不知道是不是徽地六安县的名医姚无病,在我那们老家,还真真是个名医,专治疑难杂症。”

    京城人都不知道的人名,但石亡魂大人知道,可见真是灵验的。

    罗小蝶、萧二十三娘就看到一会出一个图,一个又出一个,夫人奶奶们站了两列,每次有两个错落有致的敬香,看得眼花缭乱,完忘记去找沈容叙旧说话。

    沈容进了内室,看了眼屋子里投下的阳光,首饰都晒得发烫了,也没见有任何作用。

    今儿,她身上除了一根丝绦,一对珍珠耳坠,就没有旁的首饰,手腕上连一只镯子都没有。

    沐云道:“姑娘,这东西指定还在身上,离开后就过了三个人就再不显了,偏偏正赶是潘三太太。奴婢留意过,走之后,还出了两个人的图案,就与昨日的差不多。”

    沈容放开双手,我身上能摘的都摘下来,耳坠上可不是昨儿戴的那对,腰带也不是,就连挂佩也是玉的。

    沐云歪着头,“真是奇了,它到底藏在哪儿。”

    沈容令她的把早前的首饰收起来,她静静地坐在榻前,窗帘拉上了,内室里若不是头顶的洞投下阳光,就会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