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护士进来的时候,他只是稍微抬头,就继续写他的报告去了。

    假野明日那有点不高兴,她对面前的医生说:“大我,你一点也不好奇吗,关于那位禅院先生的事情。”

    花家大我写完了自己的报告,干脆利落地说:“你这样高兴,那一定是因为他的精神状态有所改善了。我没有什么好问的。”

    护士假野明日那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在医生摊开的笔记上,写着有关禅院甚尔的事情。

    最近医院里的空余病房很多,医生花家大我本身就不是什么遵守规矩的人,在这种时候,破例让这个男人在昔日恋人住过的病房里,再待上几天,这也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

    对“心”的治疗,大约也算是医生的分内职责吧。圣都大学附属病院从来都是一间区别于其他医院、由身到心,全部都会好好治疗的医院。

    甚尔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

    他是被冻醒的。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伏在他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散发出冰冷的吐息。

    他不必睁开眼睛,仅仅是这样闭眼感知,就知道这个冰冷的东西就是属于他的那个幽灵少年。他太过熟悉对方了,明光院净睡着的时候蜷缩的身体,他的呢喃,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感到安心。

    那仍旧是属于他的恋人,他们正拥抱着彼此,贴近着彼此。

    这样的认知让甚尔觉得很愉快。

    他故意捏着幽灵的鼻子。幽灵茫然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困倦的睡意,可仍旧不愿意从甚尔的怀里起来。

    甚尔问他:“你这是在装睡吗?”

    明光院净说:“我没有在装睡,是甚尔的心跳声。一开始很平缓,忽然就加速了,我很担心。”

    甚尔听到了他的话,表情有些不自然。

    明光院净没有过去的记忆,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他伏在甚尔胸膛,听他心跳地时候,柔软冰冷的身体贴紧着他,温顺诱人,一截脖颈露在他的手边,伸手就能够握住。

    要怎样向他解释呢?

    无论多少次,他都会如同这样,为面前的少年而心跳加速。在明光院净安静地倾着他心跳的时候,荧白的光辉从他的身上逸散而出,坠落在他的怀中,流淌到地上,又消失在尘埃中。

    无论他是什么都没有关系。也许他是幽灵,是亡魂,是咒灵,是一切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恐怖事物的集合体。

    但那也没关系。

    甚尔仍旧会为他而心动。

    幽灵喃喃道:“甚尔,你会一直这样陪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