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居撇撇嘴:“我生你气干嘛?”

    盛元同贴着林居坐下,被人嫌弃地推走,又黏糊糊凑上去:“你就是生我气了。”

    林居突然有点恨自己这个贱性子,看到盛元同撒娇就走不动道,恶毒的话藏在舌尖里不敢吐出来,针一样的冰化成水,悄悄融了。

    他叹了口气:“喜欢我的那么多,碰见谁都生气,我明天就得得心梗过去。”

    盛元同可怜巴巴地抓他袖子:“就我最混蛋了。”

    “这么说也是,”林居赞同,“就你最混蛋。”

    气氛安静下来,盛元同不再耍宝了,静静贴着林居半边身子,问:“我想和你聊聊。”

    林居:“嗯。”

    盛元同顿了顿,轻声说:“哥,我是不是让你很痛苦啊。”

    林居抿着嘴唇,没说话。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后来才知道我只是个只顾自己感受的混蛋。”

    盛元同也不等他回答,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又开始说起来:“我不逼你,我想你好好的。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把我当个按摩棒都行,别折磨自己了。”

    “哥,我只想你好好的。”

    林居的心被一根弦吊起来,风吹过凉飕飕的,他回:“你不该喜欢我的,上帝给我把爱人那扇门关起来了,懂吗?我做不到,我一辈子都这样了。”

    盛元同抓着他的手,感受到林居身体一僵,又小心翼翼放下,安慰人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不会的,你会好的,门关起来了就打开,这就是门的作用。不用去开窗,也不怕他上锁,门关了就开,会好的。”

    林居仰着头:“其实我也有错,我不该否认你的感情,你很好,盛元同,你真的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妈死得早,我爸是个疯子,从小我就是个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你和我不一样。你家世好,聪明,开朗,你的人生不该有我。我是块泥巴,你是条金子,好端端的,非栽我身上做什么。”

    盛元同好想抱抱他,手抓在沙发边沿半天也没动作,低着头轻轻说:“我就是栽了,没法。”

    林居声音微微颤抖:“我生命里的爱都好痛苦,太痛苦了,你能发誓一辈子不离开我吗?能永远爱我吗?盛元同,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能保证一直爱我就不要爱我,你会让我生不如死的你知道吗。”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林居胸膛剧烈起伏,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爱是利刃,是坚冰,会在终于消逝的那一天化作刺进他身体里的剑,剜下他的骨肉,把一颗心划得七零八落。

    盛元同轻轻地勾住林居的指节,问:“你信我吗?”

    林居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爱你我也会生不如死的,”盛元同凑过去亲他耳朵,“哥。”

    他的吻温柔到极点,像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像爱惜一片藏在夏天里的雪花,一下下亲在林居耳后。

    这是最轻最轻的抚摸,也是最深最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