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三万打五百就算是平推也能将李杨一方给活活耗死,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三万名高级乞丐又有何战力可言?他们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他们更不懂行军布阵为何物,李杨只需在接战之后顶住叛军的第一波攻击,届时叛军的士气自会土崩瓦解,因为他们只是凭着一股血勇之气在做事,当发觉事不可为时,他们的士气立刻便会土崩瓦解。

    饶是叛军中有人熟知兵法,他们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时间内便将毫无基础可言的一众散兵游勇给练成精兵猛将。

    主要是他也不敢在幽州的一亩三分地上那么做,若他敢在当前形势下公然练兵的话,届时李杨连平叛的功夫都可以省了,届时只需直接给他们扣上一个意图谋反的大帽子就是了。

    造反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尤其是在军权完全被对手掌握在手中的时候,田畴等人之所以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仍然决定造反,是因为李杨所提出的新税法案实在将他们给压榨的喘不过气来,起码在当世背景下来说,还没有哪个势力实行过如此“苛刻”的赋税政策呢。

    老话说的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其他势力的赋税政策,再看看幽州的赋税政策,田畴等人的心中又怎会感到平衡呢?两相比较之下,他们心中的无名火却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了。

    曾经也有人生出过携款潜逃的想法,并且还真的付诸行动了,可幽州的锦衣卫绝不是吃素的,锦衣卫在其即将出境时,将人与财物全都给拦了下来,在李杨的亲自过问之下,犯事之人最终不出所料的落得了一个被抄没家产的下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人还活着,此事的最终结果很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被查抄家产之人姓周,是幽州境内一个世家大族的家主,他便是之前那位张嘴二贼闭嘴造反之人!

    六月一日,四更时分。

    王泽与韩卓在经过反复的推演之后,他的思想却是出现了略微的松动,他们有些后悔了,只因一时气不过便受了田畴等人的蛊惑,最终竟跟着他们造起了反!

    “这反造的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王泽喃喃自语道。

    其实导致他造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近年来备受冷落,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李杨给彻底的边缘化了。

    说实话,其实是王泽自己太过矫情了,以他的能力来说,就算被边缘化也很正常,何况李杨还对他做出了不小的补偿呢。

    若单论能力来说,王泽是没资格做一郡太守的,他被李杨选中是因为他的资格足够老,李杨不想寒了这位两朝老臣的心!

    王泽之所以会感到后悔,是因为他十分清楚李杨的能耐,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他也懂。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王泽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

    今夜的王泽注定是睡不着了,昏暗的灯光下,此刻的他就好似寻常家的老人一般,跪坐于案前上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曾经幽州的几位耿耿老臣,如今却也只剩下自己一人,有人死在了韩豹的手中,亦有人死在了“战场上”,而自己恐怕也要步其后尘了。

    此刻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王泽,很是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味萦绕在心头,他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若自己下半生能够如此刻这般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去想,其实也挺好。

    可惜事与愿违,门外一声呼唤将其带回了现实。

    府中老仆在门外轻声唤道:“主公,五更天了!再有一会儿城门就要开了!”

    王泽闻言定了定神,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说道:“知道了!去准备几辆马车,将夫人与几位公子和小姐全都唤醒,就说老爷我准备带他们出门踏青!”

    老仆躬身应诺,刚要转身离开便被王泽给叫了回来,王泽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算了,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踏青之事改天再说吧!”

    老仆轻轻的道了声:“诺!”随后快步离开了!

    王泽想起了发生于不久前的一件事情,他想要以踏青的名义带一众家眷出城,可待其行至城门口时却被守城官兵以“乌桓之乱尚未平息”为由,将其车架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