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见她真的闷了太久,身上也好得差不多了,祁唯考量了一番,终于答应她可以一道来,顺道再派些人陪同她。

    坐在马车上的文羡卿,掀了帘眼错不眨地看久违的街市,听了祁唯的安排,她大感不解,从喧闹中撤回思绪问他:“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祁唯解释:“虽说怡山人人都能去,但最近那些高门子弟去得勤,听说连太子都去赏了百年的帅旗。你现在状态不好,还是尽量低调些最好。”

    这么说,是会遇上那些人……真是我不去就山,山偏来就我。

    文羡卿没说什么,挑了帘沉默不语。祁唯以为她同意了,便也没说什么。二人安静了一会,忽听文羡卿发问:“祁大哥你去东边,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是要做什么?”

    齐齐十辆马车,载着文羡卿不知道的货物,绵延在京都大道上。祁唯告诉她,那是储藏的丝制绸缎,要放在货仓里。

    文羡卿不解:“不是应该拿到铺子里出售吗?”

    谁知祁唯听了,面露愁苦道:“今年市情不景气,丝绸积压,几十万匹陈货堆积在仓库里卖不出去。不过,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文羡卿说:“我?我在这待了这么些天,每日耳听眼见,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只是不知道祁大哥最近生意难做。我记得祁家好像就是以经营织品为主。这么多货,不会影响吗?”

    祁唯道:“整个齐国的丝货经营都在亏损。虽说积压的货物多了些,好歹能放几年,过了这段时间可再行商议。”

    文羡卿不懂这些,但她也明白,凡是商品总会推陈出新,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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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放了几年的丝绸肯定没有当季的好卖。她问:“织品的市场为何处境困难?我见京都繁华,齐国似乎并不会令本国财政赖以维持的生意就这么衰败下去吧。”

    她的见解虽浅却也切实,祁唯却只告诉她:“外强中瘠,此中牵扯太多。但另现在情形复杂最直接的原因,是今年桑树受了灾,蚕丝的产量和质量都大幅度下降。甚至这灾情现在还未控制住,大有扩散的趋势。”

    奇货可居,物当以稀为贵,既然产量不高,市价应该上涨才是。

    文羡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向他请教。祁唯也没有藏着,简洁地告诉她:“前些年丝绸行情大好,好多人入了这行。今年齐国切断了主产丝织品的越国供应,偏流年不利,天不逢时,桑田成片成片地死在虫灾下。现在与其说稀缺,倒不如说积压甚重,市场被这些不知不知所谓的人,搅和成一趟浑水了。”

    见他愤愤然,文羡卿想了下那主产桑蚕的地方。在为文羡今苦苦温习地理时自己也顺着研究过,那方盛产桑麻的区域,似乎与越国临近,而听祁唯说,齐国并不能管控住灾情,却也并未把实情扩散出去……

    文羡卿不经意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口:“那岂不是,再继续发展下去,明年越国要颗粒不收了。”

    见她想到这点,本就打着主意的祁唯,会心一笑,也未将话说满,“明年春天,我会去收越国的丝绸,等灾情显现,也得等到下半年了。但现在要将这些库存解决,换取资本,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文羡卿想,他应该是想在明年去越国做一笔大生意,这件事做得好,整个越国的市场都将垄断在祁家手上,当然,具体细节不可为知。而手头沉积的货物,陈旧不论,现在也不能冻结资本,况且虽然丝绸难卖,现在的价格依旧高居不下。等明年,开春后再入秋,也不知价格会有几番波动。

    “司织局是皇家集中管制丝绸布料的地方吧,我记得,哪里也售卖和收购。”文羡卿突然问了起来,祁唯不明白她突然提了这个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将信息全然告诉了她。

    文羡卿问的,似乎都是些寻常的数目流通。她得了消息,想了想,自言自语捋道:“司织局存货不过五万匹,若是有人大量求购,那应该是要从祁大哥家这样的商家收购。毕竟只是代表着皇室,对利益并不看重,应该只是调节市场。”

    祁唯同意:“大概是你这个意思。可现在所有人忙着处理都来不及,又谈何再去收购。”

    文羡卿继续说自己的想法:“齐国不需要,那并不代表其他人不需要。若只是想要司织局名义下的织品,比如急求十万匹,可在市价的加价若干。那司织局肯定是要向下收货的,由它出面,已经不是寻常的买卖,牵扯的是各国的利益,那价格,也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了。到时再放出些消息,有高价为前提,其他人肯定再不愿以原价出售,屯在手中等待时机。”

    祁唯隐隐从中窥得些许,却不得深意,问:“那我也只是,能卖了很少一部分,还是以与司织局做成这笔买卖为前提。而高价收购的部分,岂不是亏损了。再说,其他同行高价待售,我的货即使是原价,不还是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