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璨。”文羡卿抓住他的手。短短月余藏身于信家,还没等到那姚家一事的审判,却没想到,战事居然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文羡卿,总算是明白,姚青见的那句“覆灭”,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再考虑什么姚青见了。

    “阿璨。”她的手覆上他的脸颊。自柔泽的军队欺近,信璨自发加入抵御柔泽的军队中,毕竟,他是齐国的子民。

    文羡卿当然理解他,只是他愈发心心疼,他将所有的担子,都肩扛在自己身上。她抚摸着他明显有些沧桑的侧颜,信璨刚褪下盔甲,身上还带着战场上未尽的寒气。

    “卿卿”所有的话,尽在不言中,文羡卿摇摇头,“没关系,我明白。”

    他将她搂在怀里,“卿卿,以后我可能会去前线到时候”

    “柔泽的大军已经到眼前了吗?”文羡卿问。

    信璨轻叹了口气,他的语气变得深沉起来,“是啊,一连攻破数半的城池。齐国先前内斗不止,能上战场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哥哥现如今这幅样子,我实在不忍”

    “我知道的,没关系,我知道的。”她顺着他的背,“做你应该做的。”

    信璨等了半晌,才再次开口:“你到时,留在这里,我哥哥在,没人会发现你。或者,我令人派你回周国”

    “阿璨!”一下子打断他的话,“我不是她,我不会回去。”

    “但这很危险,而且,文家,终究与你有关,不是吗?”

    文羡卿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原来二人的羁绊,早就在那个故事的开始,就已经牢牢相系。

    她把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道:“说什么文家姑娘,我从未觉得我和她是同一个人。我当初会留在这里,是因为你,是因为王钓誉。信璨和王钓誉,都只是你。我等待的是你,坚守的是你,寻找的是你,动心的是你,本能里想要靠近的全部是你。是我,是这个现如今叫文羡卿的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阿璨,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是可有可无的哪一个。这幅身子不属于我,我怕我哪天离开,那些人会不会只当做她生了一场病,我从未存在过》若是就此消失也就罢了,可若是回到原先开始的地方,我怕我在史书里,连你的存在都找不到,我怕我到头来,也会以为只是梦一场。所以阿璨,是有在你身边,我才是真实的。别让我离开,别让我自己日日夜夜地独守在这里,连真实和虚幻都分不清。”

    “但那很危险”静静地听完她的话,信璨还是重复。

    文羡卿知道他同意了,“没关系,有你在,没关系。”

    “怕什么呢?还能坏到哪去呢?”

    这是文羡卿告诉她的话。

    袁弋安安静静地看着有些疯怔的五殿下,隐于他的身边。

    十里关失守,一向与太子明里暗中争斗的五皇子,却颓然地守在家中,对外界不闻不问。袁弋知晓了那十里关的结局,只是她没有出现,她只是,没日没夜地看着他。

    当初,是什么情况呢?每日醉在酒离,分明她还在,分明她没有死去。为何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袁弋”他意识不清,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

    当初,他的那个母妃,告诉他,从此再无人可拦住他的路。只是他不明白,分明他什么都按照她的要求做了,那个皇位,明明是太子哥哥的位置,为什么要兄弟相残,为什么要将她的性命,开拓于这条路上呢?

    五殿下失神落魄地看着她,难以置信地听清她说,所有的事情皆因他而起,原来,所有的拒绝,都不过是保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