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燕国大雨连绵。

    燕寒时坐在上首,眉眼不耐。

    相邦大呼道:“大王!国之根本在于民,燕近来连年征战,虽屡战屡胜,可燕国国内流民遍地,长此以往,恐生内乱!且近日大雨连绵不断,多处城池以被冲垮,百姓哀嚎不止,大王应开库赈灾,安顿流民才是!”

    燕国强盛在于军,自燕寒时上位,燕国的境地数次扩大,周边的小国亦被燕国收纳。然燕国领地扩大,百姓人口自然增多,可是燕王一心在征战,朝政荒废,境内流民遍地,如今又连遭暴雨,情况已是极遭。

    屋内大臣无不附和,可燕寒时的眉头却紧皱着,他的眉眼黑沉,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未几,冷笑道:“库内的粮草皆是军需,若是此时拨给流民,岂不短缺了军中!”

    “军中粮草丰满,怎会短缺?当务之急,乃是百姓——”

    燕寒时已到了忍耐的极限,猛然挥手将案上的东西挥到地上,冷笑道:“他们的命关孤何事?相邦若是有心,便自去安抚!都出去!”

    相邦双目圆瞪,被燕寒时一番话气的脸色涨红,袖下的手颤抖不止,几次想指着燕寒时大骂。左司马见状,上前扯着相邦离开了屋内。

    “大王正在气中,相邦有话往后再议!”

    待出了屋中,相邦与左司马及一众臣子站在长廊处,相邦拍了几下胸口,“他身为燕国的大王,百姓皆是子民,可诸位听听大王方才说的是何话?百姓在他的眼中,是死是活毫不在意!实在让我等寒心!”

    他一挥袖,大骂道:“分明是借口!那李国来的公主,在宫中的花销便可抵普通百姓一年,如此,当真是美色误国!”

    左司马脸色微变,道:“这、这怎可怪一女子?”

    相邦满脸愤然,“自此女来我燕国,无名无分,竟住在大王的后宫!且大王每日必定去她宫中,不仅如此,诸位也都有耳闻,大王为她到处寻珠宝美石、珍馐华衣,燕国非要毁在他手中才可!”

    他甩袖离开。

    众人见状,皆摇头叹气,刚要走,便见李娇正站在长廊的一处。有心中愤懑的臣子,不敢与燕寒时对抗,只得怒目瞪向她。

    自燕寒时表明心迹后,李娇的心中便一直闷闷。

    她闭上眼睛就是男人当时的脸,双眼闪着光,脸上挂着抹笑意。他的五官本就俊朗,因常年战场厮杀,五官轮廓便格外的严肃,可唯独在她的面前笑的天真又张扬。

    不要再想他了,李娇强迫自己。可是越不想做什么,脑海里便都是什么。

    又恰逢几日大雨,燕寒时得了机会便缠着李娇。因为此前李娇曾在房中陪他一夜,男人便有了理由,非要她再去陪,李娇怎会答应?

    谁知,男人却命宫人将金凤殿的偏殿收拾出来,这几日便住了进去。

    晚间李娇在房中睡觉,总能看到门外的烛光。他并不休息,而是在殿外的案桌上处理政务,待见李娇房中的烛火熄灭,他甚至还会走到门口轻声与她说话。

    李娇只想睡觉,可是男人却说个不停,每每将她惹的快要发怒,总要含笑说上一句“外面下雨,我心中甚是害怕”,便堵的她说不出话来了。

    是以李娇越发觉得,她算的上心地善良的了。

    可是今日站在长廊处,听得燕国众臣对她的评价,倒是真想将腕上带着的宝石手钏扔过去。

    宫人急声道:“此人是燕国相邦,公主莫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