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芳苓把袖口揉了又揉,扯了又扯,道:“没有的事,他没有欺负我,恰恰相反,他是我爹娘的救命恩人。当初我爹跟我娘进京的时候,路遇山匪,是他带人救了我的爹娘。”

    “因为石原是你爹娘的救命恩人,所以他想要纳你为妾的时候,你爹娘看在昔日恩情的份上,宁肯和平南王府退亲,也要满足他?”叶雨潇继续猜测。

    “王妃,求您别问了,求您了。您就照我刚才的话,告诉顾大公子吧。”薛芳苓哀声央求。

    叶雨潇叹了口气,道:“我会把你的话传到的。但至于我大表哥信不信,我就不敢保证了。如果平南王府不接受这个理由,肯定会把你们家告上官府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状告我们家?是要跟我们打官司吗?”薛芳苓看着叶雨潇,面容哀戚,“王妃,我要绞了头发,出家做姑子,这也不行吗?若是平南王府要怪罪,就怪我一个人,好不好?”

    她说着说着,竟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剪子来,一手拆开头发,另一手举起剪子就剪:“我现在就把头发绞了,表明我的决心,行不行?”

    叶雨潇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但薛芳苓的手太快了,已经把头发绞掉一小半了。

    李氏听见动静,带着丫鬟们跑了进来。她见到地上掉落的长发,哭喊着把薛芳苓搂进了怀里:“我的儿,你这是何苦?”

    母女俩抱着哭成了一团。叶雨潇觉得她再待下去也是徒然,便出去找到欧阳晟,和他一起走了。

    两人上了马车,叶雨潇盛赞欧阳晟:“先前幸亏你不让小厮通报,不然我们哪里看得到石原这一出。”

    “只可惜,看到了也没什么大用,咱们还是没弄清楚,薛家为何要退亲。”欧阳晟叹道。

    叶雨潇想到了薛芳苓刚才绞头发的场景,也叹了一声:“我原本以为薛芳苓说她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只是编出来给我大表哥听的理由,却没想到她真把头发绞了。”

    “罢了,不想了。”欧阳晟把她搂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既然薛芳苓这样说,那咱们就如实转告,再看看长辈们是什么意见吧。”

    叶雨潇点点头,两人坐着马车,去了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诸人听了叶雨潇的转述,气愤半分不减。

    在他们看来,薛芳苓所谓绞了头发做姑子的说辞,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正经理由。至于石原,在他们眼里纯属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他们根本不想搭理。

    最后长辈们一致决定,要把薛家告上官府。既然他们让平南王府难堪,那平南王府就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在京城立足。

    至于薛芳苓,事情闹成这样,她肯定是没有资格再进平南王府的门了。平南王妃命韩氏亲自带着顾元朗,挨家挨户去向亲朋好友们说明情况,告诉他们,婚礼取消。

    叶雨潇看得出来,顾元朗非常难过。她能体会他的心情,他与薛芳苓算是自由恋爱,为了娶到这么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子,他所承受的压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就在他付出了种种努力,眼看就要开花结果之时,薛芳苓却给了他重重的一记耳光,让他和整个平南王府颜面尽失。

    对于他来说,这不仅仅是感情上的背叛了。

    叶雨潇想了想,私下去跟顾元朗道:“大表哥,要不明天我帮你把芳苓约出来,你自己再好好地问问她吧。”

    顾元朗点点头:“行,明天我去颍川侯府找你,咱们一起去见她。”

    两人就此约好,叶雨潇和欧阳晟回了颍川侯府。

    第二天,天气不太好,下起了秋末冬初的第一场雨。气温骤降,那雨飘在脸上,冰凉冰凉。

    天气如此糟糕,欧阳晟却来了兴致,把叶雨潇里三层外三层地裹成了个粽子,非要在后园亭子里摆酒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