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牧南哭了一会便抬起头道:“你快说了那第三件事吧,莫要耽误了救我铁大哥”

    李花雪沉默良久才叹口气道:“我这第三件事便是让你好好的听我的话,或许还能恢复几分容颜,但是我终究医道不深,若是姑姑还在……”

    马牧南却急道:“我黥也黥了,固然不顾及我的容貌,只求你速速去救了我铁大哥”

    李花雪还想说什么,看了看马牧南的样子,便摇了摇头道:“你且让红袖她们照料着,我保你铁大哥明日里便恢复如常便是”

    绿萝和红袖一边煮蒺藜水,一边懊恼的互相指责,说到最后,红袖突然醒悟道:“绿萝,你昨日给马姐姐洗了几次?”

    绿萝道:“当然一次,这医经上不是说了吗,玉洁粉洗新黥朱漆,一日里只可洗一次,若是洗两次,那便会面如死灰,毫无颜色;若是洗三次那边面部红肿,永不消退”

    绿萝自己说完便怔怔的看着红袖,缓缓问:“姐姐,你洗了两次吗?”

    红袖却不说话,兀自在那里出神,嘴里喃喃道:“难不成昨夜里小姐也去给马姐姐洗过一次吗?”

    蒺藜水洗了一天,马牧南的眼睛那块才是消了些肿去,而其他部位依然如旧,一天里,绿萝和红袖都小心翼翼的陪着马牧南,讲着笑话讨马牧南开心,可马牧南又怎么能开心起来。

    傍晚时分,李花雪叫人过来吩咐红袖去取了火蚰蜒给她送去,红袖听了高兴的一颠一颠的去了。绿萝便偷偷告诉马牧南道:“小姐取了火蚰蜒便是要替铁公子疗毒了”

    马牧南听了心里一阵喜,却又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想道:铁大哥想必是有救了,若是他醒转之后见了我这番模样,我那便是死的心都有了。便问绿萝道:“明日里铁大哥便能醒转吗?”

    “这火蚰蜒专喜至寒之物,疗铁大哥之毒,便是用那火蚰蜒置于口鼻之处,再施以药蒸,那火蚰蜒便会将铁大哥所中冰蚕的寒毒吸了去”绿萝道。“醒转的话,我估摸明日此时便差不多了”

    马牧南听了便闷闷不语,绿萝又接着道:“我家小姐非是恶人,这火蚰蜒是我玉碎庄一宝,平日里虽是用些寒性药材喂养着,却也不敢让它碰冰蚕之毒这般猛的东西,我看医经上说,这火蚰蜒吸了冰蚕之毒,恐怕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如常”

    第二日一早,红袖便过来邀了马牧南去看铁浪疗伤,马牧南寻了块面纱遮住脸才忐忑的跟着红袖到了药室。

    一只约莫有尺余的红黑的火蚰蜒正在铁浪面部来回游动,时不时的便去铁浪鼻孔处趴着一动不动,趴一会便快速游走一会,如此反复,马牧南看了看铁浪的脸色,已然有些许红润,李花雪回头看了一眼马牧南道:“黄昏时他的毒便解尽了”

    中午时分,绵绵的春雨又落了下来,马牧南在马背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甚至连回去开封的信心都没有了。

    马在立马山的一处断崖边停住了,春雨缭绕着断崖下的山谷,深不见底,马牧南便将马缰一甩,自己端坐在断崖边上的巨石上心里想着的却是铁浪:他一定会记得我的。

    这是便听见有人喊道:“马少镖主,你怎么在这里?”

    马牧南回头看时,可不就是白于夏吗,也不由惊诧的问:“你又为何在这里”

    白于夏看了看马牧南马脖子上的鸽子笼道:“这鸽子笼里若不是我置办了水粮,想必都被你饿死了”

    马牧南这才猛的想起自己居然早就忘了这鸽子了,便歉然道:“对不住白大夫,我是真的忘了”

    白于夏有些失望的把鸽子笼提前道:“就你一个人,那李花雪果然没有医治铁少侠吗?”

    马牧南沉默一会才道:“这鸽子是我忘记放了,铁大哥的毒想必晚间便治好了”

    白于夏听了大喜道:“此话当真?那毒治了,你又为何孤身一人在这里?”

    马牧南只是沉默不语,而那白于夏惊喜若狂的不管马牧南什么样,絮絮叨叨道:“若是我能娶了李花雪,我一定会重谢马姑娘和铁兄弟,你且在此玩着,我要准备准备去了,我在这等鸽子都等了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