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朔混混沌沌,只有体内两股真气交错,他陷入昏迷之时,只觉得体内如同撕裂之痛,异绝难捱。

    等他昏沉沉半梦半醒,如同在一片黑暗中行走,他怕得很,可又难逃混沌,只在漆黑中艰难前行。

    一条小路,似乎没有尽头,他摸索着,没办法停下来,怎样停下来都是黑暗。

    他就这样前行,向前迈步,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的天空中升起一轮明月,光也渐渐落到他的身上,他又冷又累,那光却温柔、和煦,虽不似日光般让人瞬时暖和过来,可却将柔柔光辉轻轻洒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月亮,那条路也明亮起来,路边好似新生的花木、柳枝,淡淡的草木清香,让他不再害怕,他扬起头看看月亮,一种勇气从他的心底涌起,轻轻伸出手,好像要触摸那柔光。

    就在这时候,他的心脏忽然剧烈疼痛,好似顿时崩裂碾碎,剧烈的痛楚让他一下子弯下腰,痛,那种痛好似来自他的心灵深处,让他难以抵消,无可抵抗。

    他挣扎着,一下子睁开眼!

    他捂着心口,只看到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他忍住疼,大口的呼吸,才勉强能动一动。

    他睁眼看,只看到那白衣青年正坐在他身边,那人好似在运功调息,这时候亦察觉到展朔醒来,走到他身边来。

    展朔满身的汗,正竭力的呼吸。

    那人正看着他,他伸出手,展朔扭过头,要避开,那人却轻轻的擦擦他的脸,他的脸上水汽朦胧,湿润如同坠海。

    那白衣青年轻声道:“你哭了?”

    展朔眼神恍惚,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泪,他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在流泪。

    那白衣青年问道:“你有什么痛苦?”

    展朔挣扎着,慢慢坐起身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虚的很,脑子混沌的很,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疼痛,令他窒息、痛楚,他说不出自己怎么了,他好像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那个老人,那些话,他只觉得好似针刺在心口,令他隐痛连连。

    展朔蹙着眉,他不自知的从眼里滚出一串眼泪,他只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灯火,似乎丢了魂。

    那白衣青年紧紧望着他,他注视着展朔,眼神落在展朔脸上,他好似从他脸上,看到了其他的人。

    他轻轻的擦掉展朔的眼泪,这一次,展朔没有躲,他好似恍惚了,慢慢闭上眼睛,忽然轻声的唤道:“哥……哥哥……”

    那白衣青年这时候才察觉到展朔的脸旁热得很,他去碰他的额头,发觉他额头滚烫,好似炭烤,他闭着眼,睫毛发颤,唇角也干燥起来,渐渐有些发白。

    这时候那白衣青年终于发觉了,展朔来之前受了伤,已经遍体鳞伤,又在这里浑然不见天日,这样娇贵的小少爷,恐怕也难捱的很,展朔发烧了,他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这时候其实已是天亮十分了,那白衣青年只起身,他一刻从展朔身边消失,一会儿,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了草药,碾碎了,喂到展朔嘴边。

    展朔不知道怎么了,他全没了任性和抵抗,他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流眼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一颗泪珠从他眼里滚下来,滴在那青年的手上。

    那白衣青年似乎真的心软了,或许他本并非铁石心肠。

    他在展朔身后,运气为他疗伤。他已觉察出他体内有两道真气相互冲撞抵抗,或许这更伤害了展朔的身体。那较弱的真气却好似顽强的很,和那体内火一般的真气分庭抗礼,不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