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听赶紧给豆豆叔打过去电话问情况,没想到豆豆叔根本没在二叔身旁,更不知道二叔病倒的消息。

    他俩一同赶去医院,几个警察在重症室外面守着,不让人进去看。

    豆豆叔在汪听之后到,他一股酒味,没了之前的打扮,脸上布满了又深又暗的皱纹,头发也是花白凌乱的,眼神飘忽不定,好像只关注那一件事情。

    有一位女民警提醒:“你身上酒味太重了,去洗手间洗洗吧,他一时半会也醒不来……”

    豆豆叔才能有点反应,空空地应一声:“哦,是了”就佝偻着朝洗手间走去。

    平时的豆豆叔即使有点驼背,但总能挺起胸来,此刻恐怕才是作为一个老人最舒服的姿势,他再没精力注意自己的形象了,此刻他是狼狈的。

    豆豆清洗了一下,又陪汪听在外等候。而天已经不知不觉变暗,二人丝毫没有觉得饿,当有护士说自己要出去吃点东西的时候,汪听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看着眼前这呆滞的猥琐老头,他决定出去买点吃的。同时他也想起,家里还有一个旺旺呢。

    他买了东西给豆豆叔,又打车回家。老花猫一见人就跑过来跟在后面,喵呜喵呜的叫,汪听赶紧弄了吃的给老猫,但它什么也不吃,就是跟着汪听的屁股后面喵呜喵呜的叫。

    他想:“是不是已经习惯了二叔陪着的花猫,此刻见不到二叔不适应了呢?”

    老猫也在担心二叔呢。

    望着这孤独的老猫,汪听愧疚自己忘记了这遗落的亲人。

    想着想着,忽然又记起来一件事情:“三叔!”三叔叫他一周之后去看他,而前几天就满一周了。

    以前汪听一月看望三叔一次,形成了习惯,而这次三叔叫他一周后带点菜籽,他被事情一扰就忘记了。

    但是现在二叔还在昏迷,汪听也实在为难,他又去到了医院,陪豆豆大叔等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福阿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了早点过来看望。

    汪听奇怪这老太婆是不是走了后门能到医院卖早餐的,还想问问价格,就被豆豆叔抡了一拳:“叫奶奶!”

    汪听脑子没转过弯,不服地争辩道:“你一个小老头我都才叫叔,凭啥我要叫她奶奶?老色头!”

    争吵之余,护士过来赶紧打断,训斥了他们。护士进门又出来,带来一个好消息:“病人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福阿婆一听就要回去,被豆豆叔拉住:“多大的人了,脖子都埋进黄土了,还较什么劲!”福阿婆被扯了回来,被豆豆叔留在了那里。

    中午的时候,所有人得以在门外看了看二叔:他躺在床上,就像一片凋零的叶子,但好歹还有些生气。

    他们得到好几次承诺:“行了,没事了!”之后才放心下来。

    这里有警察照看,有福阿婆和豆豆叔照看,二叔已经脱离了危险。

    汪听买了猫粮买了菜籽,安顿好家里的“旺旺”之后他一个人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