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雪又湿又冷。

    流夏出门时没拿伞,衣服湿了一大片,她在碳炉边烤衣服,想着听到的闲言碎语,越想越气,脸上怒容让那张明艳的脸更生动几分。

    一边烤火,流夏一边往屋里瞟,当下就惊了,“姑娘!这还下着雪呢,怎么就开窗了,可得当心身子啊,凝雪不在,染了风寒伯府都不一定给咱请大夫!”

    流夏又是难过又是心疼,顾嫤坐在窗前,窗扇半开,雪光相衬,衬得顾嫤的脸比雪都白,明眸丹唇,柳眉琼鼻,当真称得上姝色无双。

    想到姝色无双,流夏忿忿不平,就是因为这个词,她家姑娘受了多少委屈,“大夫人不过是夸了您一句,三小姐就记恨到现在,心眼怎地这般小!”

    顾嫤晃了晃神,才意识到这不是在顾府,而是在永平伯府。

    她父母双亡到外祖家借住,刚来时拜见外祖舅舅们,大舅母看她第一眼就道:“没想到嫤儿这般标志,当真是姝色无双。”

    大夫人话说完厅里就静了下来,坐苏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姑娘看着顾嫤的目光满是不善。

    顾嫤一怔,想起了这位表姐是谁,永平伯府三房的嫡女,闺名正是姝字。

    苏沐姝出生时苏老夫人见她粉雕玉琢,心生欢喜,就取了姝字。

    姝,美人也,苏沐姝也确实是伯府几位姑娘中最漂亮的一个,却不及顾嫤三分。

    顾嫤刚十四岁,像一朵未完全绽放的花,现在就容貌惊人,再等两年,还不知出落成什么样。

    因为一句话,苏沐姝就单方面跟顾嫤结了仇。

    苏沐姝从没掩饰过她的不善。

    伯府下人看碟下菜,一来二去对顾嫤怠慢起来。

    一个是正八经的嫡女,一个不过是表姑娘,还是个商户女,哪还不知道捧谁踩谁。

    顾嫤从没和苏老夫人说过,怠慢不过是衣食住行上,她不缺这些,若是没有就让流夏去买好了。

    开窗是有些冷,顾嫤把窗关上,回过头,对着毯子上的毛球露出个笑。

    那是只猫,顾嫤进京路上捡的,一身棕墨色的毛,四只爪子雪白肉垫粉嫩,鼻尖一点白,金色的大眼睛,可爱的紧。

    顾嫤看花色就取了玳瑁这个名字。

    那会儿比现在还冷,玳瑁被冻傻了,顾嫤照顾了好久玳瑁才捡回条命,就是太认生了,根本不让抱。

    摸都得趁着他睡觉偷偷摸。

    顾嫤过了两把手瘾。

    小毛球软软的,醒着的时候不近人威风的很,睡着了就是这幅乖巧的样子。

    光摸怎么不够,至少得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