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对张绣的这么大反应也顿感意外:“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曹操今天对我说打算调许令满宠来樊城整顿治安,文和你怎么看?”张绣并不回答贾诩的问题,而是回转身望着贾诩反问道,虽然他自己清楚这招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一定瞒不过贾诩。

    贾诩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哑然失笑,其实他就算不问,也猜到了**分,自从张绣与邹云接触后,很多东西都起了微妙的变化,心中这样想着,口上却已经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这个也并不奇怪,樊城与襄阳相邻,曹操若贸然离去,一定会为刘表所夺,他辛苦得来的城池岂会拱手送给他人?所以必定留下重兵镇守不说,还必将留一员大将在此!”

    张绣听了悚然动容:“曹操果然还是对我们不信任吗?”

    贾诩笑笑:“不信任是正常的,任谁都不可能放心地让曾经的对手去镇守边境,曹操虽非常人可比,但也不会笨到用自己的天下作为赌注,不过这样的人还是很合我的胃口!”

    张绣知道贾诩一定是早已有了什么动作,便恭敬问道:“先生有何良策?”

    贾诩也不隐瞒,娓娓道来:“曹操下定决心远道而来,必然在兖州有了应付周围袁绍吕布等诸侯的万之策,而此次作战速战速决,根本没有消耗多少粮草,他留在此地不走,必然是等着要和刘表大战一场!”

    张绣一惊:“先生何出此言?”

    贾诩继续道:“将军投降曹操之后,就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妥之处?”

    张绣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有什么不妥?”

    贾诩起身举手向南一指:“我们自与刘表结盟,约定共同攻防,如今降他,刘表为何没有消息?是真的断绝盟约了,还是?”

    张绣会意,立即问道:“先生是说曹操来之前早已派兵往新野一带去了?”

    贾诩点点头:“极有可能,曹操行军至此路上便要半月,我们与他人马战了数日,如今又降了数日,而刘表毫无消息传来,我得知曹操起兵消息之时,便已经派了人马前去刘表处,而新野扼守樊城与襄阳要道,更毗邻淯水,若想拦阻往来消息,可顺流而下,不数日便能做到!”

    张绣不禁打了个寒颤:“曹操是要我彻底地心服于他!”

    贾诩趁机道:“为今之计,只有将计就计,再派遣一支人马埋伏在樊城与新野必经之路,曹操想断绝刘表与我们的联系,我们就断绝他和他的眼线的联系,以刘表的反应速度来说,我们要想夹击曹操,还来得及,只是,这么做的后果,将军要想好!”

    “想好了,先生,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听曹操的号令?自己挟持天子号令群雄不是更好?共同平定天下!”张绣说出这番话,自己也有些震惊,因为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对贾诩说过,如今若不是在气头上,也许要永远烂在肚子里了。

    贾诩心里一惊,诚然挟持天子号令诸侯是每一个诸侯的梦想,除了袁绍这种笨蛋例外。但如今从曾经完不懂政治的张绣嘴里说出来,贾诩自己都心惊不已,政治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可谁又能逃脱它的诱惑?

    心中翻江倒海,面子上还得一副赞同的表情:“果然将军志存高远,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先生也是如此想的?那真是太好了!”张绣大喜道,“事不宜迟,如今派谁出城最好?”

    贾诩想了一想,对张绣道:“张泉张灵二将军曾被曹昂曹安民俘虏,没了斗志,胡车儿重伤休养未愈,杨定今日看样子也是重伤,可用之人只有雷叙,但雷叙此人,有勇无谋,须得参军左灵协助,大计才可成功!”

    “就依先生之言!”张绣走到贾诩面前,若有所思地说道“先生今年寿已四十有三,几经易主,如今到了我这里,却很可能将您带上一条不归路,先生为我付出太多,而我却只能许给先生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

    贾诩不以为意地笑道“将军此言是将我视做了外人,我自随张骠骑,知其为人,两不相疑,将军承袭大志,我当力辅佐,何惜前程?天命之年不远,夫复何求?但教问心无愧可也!”

    张绣闻听此言,更是受用,当即对贾诩深深再拜。

    贾诩慌忙扶起张绣“将军请起,此非言谢之时,当务之急是迅速选出执行这一任务的合适人选,而且兵马调动必须得曹操批准,所以最好化装平民,瞒过曹操视线,但看曹操对城南的重视情况来看,普通人出城尚且受到严密盘查,何况是携带兵器?”

    张绣皱着眉头苦恼道“倒也是,曹操何等聪明之人,想瞒过他的注意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