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承佑向前跨出一步,斜眼看向武田中志,垂在身侧的手缓慢上抬,双臂交叉于胸前,姿态具有强烈的威胁性:“武田中佐怀疑这医务室内躺着的女人是潜入者?”

    女人?武田中志心中一突,隔着人墙侧头往里快速瞟了瞟。

    一缕柔光穿过窗户洒在房内,医用纱帘将病床遮得严严实实,除了能知道上面躺着个人以外,他什么也没看清。

    这从不近女色的宪兵部大佐,两日来守在医务室寸步不离,竟是为了一个女人?武田中志感到疑惑至极。

    余光触到上川承佑铁青的脸色,他慌得满头冒汗,见势不妙,顿时哈腰鞠躬:“大佐阁下,受柳生科长指示,宪兵防务部需要彻查任何进入饭店内的可疑人员。”

    刚迈出宪兵司令部大楼的柳生真纪,平地一个踉跄,瞬间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肆意狂妄的无耻混蛋!”上川承佑震声怒喝道,紧接着伸腿奋力一踢,照着武田中志下腹一记暴击。

    武田中志痛苦地捂着腹部,蜷缩在铺满树叶的地上,嚎叫声不绝于耳,响彻整个青砖小院。

    在场宪兵连同叶天鸿,表情皆是惊愕不已,全然没料到房内的人如此神圣不可冒犯。

    屋内,昏睡两日的人被惨烈的叫声一震,‘唔’地咕哝一声,醒了。

    唐乐儿勉强地睁开慵懒的眼睛,眨了眨,光束下目眩得厉害,娥眉轻轻皱起,待视线逐渐明朗景物清晰后,眸子里泛起了困惑。

    上川承佑狠厉的目光垂向地面,声音冷冽如冰:“武田中佐当这是什么地方?我亲自带进饭店的人,轮得到你来彻查?”

    武田中志咬着牙关,强忍住彻骨巨痛,艰难地起身,声音抖得厉害:“抱歉,大佐阁下!武田只是恪守护卫之责,并非有意冒犯……”

    也许是过于疼痛,无法正常组织语言,武田中志继而口齿不清地冒出连串日语。

    上川承佑依旧怒气未消,正打算给他更深刻的教训,叶天鸿上前,尽职地劝说:“上川大佐,武田中佐也是考虑到您的安危,迫不得已才做出此等错误举动,还请宽恕中佐阁下。”

    叶天鸿的目光扫过武田中志,认真地看向上川承佑,有意阻拦事态进一步扩大。

    眼前卑躬屈膝战战惶惶的人,好歹也算身居中佐,若因此事惩戒太过,怕会狗急跳墙。

    上川承佑满面阴云,愤怒地扔出一个字:“滚!”

    武田中志满心憋屈,却因低人一级,不得不忍气吞声,招呼随从愤愤离去。

    屋内那对竖起的耳朵,隐约间接收到断断续续的日语,以及大佐、中佐等称谓,眉头拧得像个结,表情更显迷惑了。

    望着智商堪虞五短三粗的背影,叶天鸿挑眉感叹道:“他知道真相那天,肯定睚眦必报!”

    上川承佑不置可否地勾了一下嘴角,转身往医务室内走去。

    唐乐儿听到沉闷的脚步声,茫然地望向门口。一身茶绿色军装表情凝重身形挺拔的男人,正拨开纱帘走向自己,她满腹疑惑地开口:“你是谁?”

    上川承佑愣住片刻,错愕地看着唐乐儿,眼里似有千言万语。

    她醒了,眸子清亮不带一丝浑浊,望着他的目光中陌生取代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