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莲苑后,贺北主动去烧热水,待他烧好之后,特意问起谢倦:“师兄,要不要一起洗呀?”

    谢倦扫地的手一顿,微一迟疑:“你先洗。”

    “喔。”

    贺北有些失望,但是他也怕谢倦同意。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怕他管不住自己做出“欺兄灭祖”之事。此时他的武功尚不如谢倦,估摸着当下就被谢倦大剁八块。

    谢倦发现屋中铜炉烧得正旺,比以往要暖和许多。桌案之上的青瓷瓶中插着两束苍兰,花开的正酣,他玉白的瘦指轻抚过花瓣,又俯首轻嗅,嘴角不知何时凝起一抹淡笑。

    “师兄,我洗好了,你去洗。”

    不到半个时辰,沐浴完毕的贺北出现在寝卧门口,他浑身只披了一件外袍,胸口大敞着,露出两抹深刻的肌肉线条。湿湿的乌发勾勒在瘦劲的腰线之上,一颗发梢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流入胸襟,谢倦的目光无意顺着那颗水珠看向少年腰间,他才忽觉一丝不对劲,立马收回目光。

    少年的身躯越发强壮,跟小时候瘦瘦弱弱完全两个模子。

    贺北望着谢倦有些仓促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关心:“师兄,地滑。小心一些。”

    贺北擦着头发坐在铜炉前取暖,他看向谢倦的床铺时忽然想到一点,屋子是暖和了,但谢倦的被窝还是凉的。

    该死的计上心头。

    少时,当谢倦沐浴完毕回到寝屋之时发现蜡油烧尽却没人去添,到处黑漆漆一片。他夜视能力较差,凭直觉摸索到了床铺。床铺上的棉被是散开聚成一团的,他不记得沐浴之前有将被子散开。

    不曾多想的他掀起被子坐下,屁股一热,被窝里暖气充足,待他转身半躺好后迎面就贴上一片滚烫的身躯。

    “谁!”

    谢倦惊呼一声,他从床上弹跳起来,又因为周围太黑,被香炉绊倒整个人翻滚到床下,额角不小心撞到木柜的锐角上,一阵剧痛传来。

    “师兄!师兄!是我!”

    贺北连忙伸手去捞床下的谢倦,捞到一只光滑的小臂,迅速将他拽起揽到身前。谢倦的睡袍薄透,他的后背贴着某人热烫的胸膛,如此近的距离让他本能拉起戒备,脊背僵直挺立。他不顾被撞痛的额角,扭动着身躯欲要挣脱贺北的束缚。

    贺北不肯松手。

    贺北的本意是怕谢倦在黑暗里再次受伤,但谢倦此时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情绪激动。

    “师兄,是我!你先别动。等我点灯!”

    谢倦停止挣扎,待贺北将他松开,整个人迅速缩进被窝……方才一片混乱时腰上的衣带竟然不小心松散开来。

    贺北续上蜡油,两人视线恢复明亮。他瞧着被棉被包裹成一团的谢倦眼下肌肤漫着薄红,朝他瞪起的眼眸湿漉漉的好似山间小兽,咬着唇瓣一副饱含怒气的表情。

    谢倦气得浑身在抖:“贺北,你睡我的床做什么!”

    贺北反倒觉得怪委屈的:“只是想给师兄暖暖被窝,师兄体寒,寒灯想让师兄睡个好觉。”

    贺北的解释谢倦并不领情,他沉默片刻后,恶冷冷道:“以后不许这样,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