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当时云川道长走前,写在信中留给‌姜清筠的。

    彼时姜清筠看了之后还觉疑惑,这段时间才恍然,也许这句话,并不是留给‌她的。

    云川道长来去无踪,后来即便姜清筠再想寻他,也是求路无门。

    姜承文和顾氏对视一眼,闻言同时想到了姜老太爷临终前的叮嘱上,让他们好好照顾姜老夫人和二房。

    无论如何要保他们这一生无忧。

    此前姜承文一直谨记姜老太爷的叮嘱,即便知道姜老夫人对他心存芥蒂,冷落大房偏爱二房;即便知道姜二爷背地里做了一些事,他也只当是小打小闹,放任只作不知。

    这次科举舞弊,若不是阿筠斗胆进宫面圣,许是他和清时都要折在其中。

    因果业障,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想起在刑部大牢时,温知许同他说的一切,姜承文扶额,忽然感觉到一种从身到心的疲惫。

    长久以来,他一直奉行的事,也在此刻突然产生些许动摇。

    “阿筠,之后的事交给爹爹处理。”缄默许久,姜承文才开口,低沉沙哑。

    姜清筠知道此时姜承文的感受,被自己的亲人算计,不止为谋财,更在夺命。

    她乖巧点头,原本还打算说的话也就此打住,“那爹您和哥哥多休息,女儿就先回松筠居了。”

    说着,她跳下榻,朝姜承文和顾氏行过礼后便出了书房。

    书房中,仍旧十分凝重。

    “爹,二叔和祖母他们怎么能……”姜清时沉默已久,此时见姜清筠已经走远,他终于开口,不再掩饰自己的震惊和愤怒。

    后半句话,他却也说不出口。

    科举舞弊本就蹊跷,那日他在早朝之上,从事发到入狱,即便中间证据确凿,环环相扣,他却始终都没有想明白问题出在何处。

    知道是有心人在幕后谋算,要将‌他和父亲置于死地,他却始终没想到,这些人中会有自己的二叔和祖母。

    “承文,你有没有想过分家?”半晌后,顾氏也出声,说得却是之前姜清筠同她提过的事情。

    之前她也多‌有犹豫,毕竟老夫人尚且在世,分家并不容易。她便一直没和姜承文提起过,等她想要说时,姜承文已经身在刑部大牢。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考虑了。

    姜承文不再按揉眉心,却仍旧闭着眼,“这事,你让我再仔细想好。”

    “老爷,妾身不想再喝这些苦汤药了。”

    春杏的卧房里,她扶着早已显怀的腰身,嫌弃地看向婢女端上来的安胎药,而‌后对着姜二爷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