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得罪了我?”

    “刚刚才做过的事,你现在就忘了吗?”

    孟槐的语气不疾不徐,语调也没什么变化,但就是这样的声音,在女鬼听来,却像是冬天河中的冰凌,冰冷刺骨,不寒而栗。

    “刚刚?”女鬼稍微回忆一下,很快就想到,自己本来是在山里游荡的,却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

    这次苏醒之后,她发现自己闻不见味道了,山间的野果也不能吃,连一口水都喝不了,今天却突然能闻到香气,女鬼有些开心,顺着香气就飘过来了。

    等到了小楼门口,这股香气更加浓郁,让她产生了一丝渴望,想要把这股香气吸过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可就在她想过之后,身体里突然飘出一团黑雾,黑雾钻进小楼,居然真的把香气带回来了。只是还不等她去探究这香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被一股力量击中,流下血泪来。

    香气源自于小楼,而面前的女人又住在小楼,将二者联系起来一想,很容易就能想到前因后果,是她差点抢了别人的东西,人家才会出手对付她。

    女鬼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懊悔和羞愧,甚至以袖掩面,不愿意面对孟槐。

    孟槐:“既然想起来了,你就应该明白,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女鬼羞愧难当,顺着孟槐的话自我检讨:“自然怪不得姑娘,是我有错在先,竟然差点抢了姑娘的东西,姑娘生气也是应该的,若换做是我,也绝不会放过抢我东西的小贼。”

    说着,女鬼由跌坐的姿势改成了跪,对着孟槐,姿态放得极低。

    “差点夺了姑娘的东西,却还要怪姑娘态度凶恶,这确实是我的过错,我愿为姑娘差遣,弥补之前的过错,还请您务必要答应。”

    她这么一跪,孟槐倒不好下杀手了。

    对她态度强硬的人,她会比对方更强硬,可如果对方服软,尤其是还没犯下什么大错,孟槐也不好真的做一个恶人,对人喊打喊杀。

    可是,让她就这么原谅对方,她又咽不下去这口气。

    孟槐冷声道:“如果抢了其他的东西,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可你抢的偏偏是我供给父母的香火,你冒犯了他们,这让我怎么原谅你?”

    女鬼愕然,这才看见床前的一个矮柜上并排放着两个牌位,牌位前面还放着一个古朴的香炉,上面有三支点燃的香。

    而且她又闻到那股香气了,正是来自于香炉。

    女鬼还活着时也曾受过教导,为人最根本的就是要对父母尽孝,万事也大不过“孝道”二字。

    同样的,与人起争执可以,但绝对不可以辱及对方父母,这绝对是最恶毒的事情。

    如果说原来女鬼只是羞愧,还有些想求饶的意思,此时却完全不考虑自身的安危,只想惩罚自己向去世的二人赎罪。

    她对着孟槐磕了一个头:“姑娘,我犯下如此错事,确是无颜再要求姑娘原谅。但有一事想要向姑娘禀明,我刚刚醒来不久,就被一阵香气引来,心里想着的都是香气,稀里糊涂地就做出了抢夺一事,但这并非我的本意,而且,若我知道这是姑娘供奉父母的香火,是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贼盗之事的。”

    不解释还好,女鬼这么一解释,在孟槐听来,完全就是在为自己开脱,本来隐隐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现在一点都不剩了。

    “这么说,倒是我冤枉你了?”孟槐的语气有些危险,女鬼立刻就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