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试结束了,朱诚又参加了武举的会试。

    大明不太重视武举,武举的乡试倒是经常举行,而会试则不一定了,经常是拖着拖着,就不办了,否则名将熊廷弼也不会以武举人的身份去考文进士了。不过今年由于朱由诚立下宏愿要连中六元,所以天启皇帝指示一定要举办武会试,不但要办,而且要办得隆重,弘扬大明文武并重之风。

    武举的主考官是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

    许显纯想娶魏红莲的计划还没成功,因为魏红莲说,朱由诚马上要参加科考,现在举办婚礼会浪费他的时间,影响考试成绩,一切等朱由诚中了状元再说。因此,许显纯比朱由纯还着急,考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我要判朱由诚是第一。

    武会试的比武地点依然是在东校厂。魏忠贤这个爱财如命的阉党头子自然不会错过这发财的机会,通过门票狠捞了一把,不过卖票得来的钱,全部进了天启皇帝的内库。魏忠贤贪是贪,但从来不向内库伸手,因为他看待天启皇帝,就如同看待自己的子侄一般,怎么能去拿他口袋里的钱呢。

    会试的比武项目和乡试一样,都是举重、射击、骑马射击、马术,不过竞争激烈了许多,毕竟是全国性的大考,人才济济,和乡试不一样。

    朱由诚这次举起了200斤的石锁,过了一年,他的力气长了不少。他以为自己稳居第一了,想不到除以体重后,居然只比第二名多了0.01,看来天下英雄真不少,要是以乡试的成绩比的话,第一恐怕就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射击没什么说的,所有的考生即使没有命中靶心,也都射在靶心的附近,成绩都比较好。但在骑射方面,考生的距离就拉开了。这些人倒是没有从马上摔下来,但射击成绩却有点惨不忍睹,有的只射中一两箭,也有三箭全部脱靶的,最离谱的是一位考生,大概在马上转昏了头,一箭向着主考官射去,幸亏许显纯也是武进士,一刀将箭砍偏,这才保得一命。气得许显纯叫人将这名考生乱棍打出考场。

    朱由诚射击的时候,王承恩是最难过的,因为他已经把上次用过的棉被刷洗得干干净净,这次射击要拿出来布置在靶子后面,防止流弹伤人,又要弄脏了。其实朱由诚看到他拆洗被子时,已经提醒他,会试时还要用,那张被子就放在那里,别管它,可是王承恩就是不听,命人洗得干干净净,还晒了又晒。

    朱由诚的黄膘马已经被训练过了,对于巨大的声音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不过为了保险,朱由诚还是在它的耳朵里塞了棉花。三铳过后,靶心上出现了三个呈品字形排列的三个小洞。

    全体考生的成绩出来后,许显纯的眉头皱得很紧,这次考试真是人才辈出,六次射击全在靶心的一共有20多人,判谁第一好呢。幸亏副主考田尔耕建议,用尺子量,这才解决了问题,朱由诚以领先别人0.01寸的微弱优势获胜。

    骑术比赛时,黄膘马大发神威,不过别的考生的马也不慢,最后朱诚以一个马头的优势击败对手。

    许显纯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下朱由诚是板上钉钉的武科会元了。他虽然已经观看过朱由诚的乡试表演,但还是有点担心他的会试,因为北方虽然尚武风气浓重,但南方也经常出猛人,比如俞大猷就是福建人,当年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这次朱由诚三次都是险胜,可把他急坏了,两只手都是汗涔涔的。至于武会试的文试题,他一点都不担心,武夫都是初通文墨,让朱由诚这个解元和他们比写字,不是摆明了欺负他们吗?

    许显纯看了看手下抄来的名单,第一名,朱由诚,第二名,骆养性,第三名,吴襄……

    许显纯冷冷一笑,这骆养性,以为参加武举考试就能谋个好出身吗?骆家在天启皇帝的心目中印象非常差,想要改变皇上的看法,那比登天还难,就算考取进士,撑死也就是一个七品武官。

    许显纯正想朗声说出这次武举的名次,骆养性忽然拱拱手,说道:“主考官大人,武举的项目并未比完,为何急着宣布名次,难道其中有什么内情?”

    许显纯一愣,骆养性的发问让他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他说道:“本次比武共有四项,举石锁、射击、骑射、骑术,早就公布了,所有的武科的考生都知道,并没有人提出疑问。”

    “那是他们不知道主考官大人与朱由诚的关系,据说许大人今年的六月份要迎娶朱由诚的母亲魏红莲魏小姐,请问这传闻是真是假?”

    许显纯期期艾艾,不肯正面回答。

    观众席上一阵交头接耳,大家都对朱由诚获胜的公正性产生怀疑。

    人群众有一个白袍青年和一个青衣老者也在轻声交谈,他们正是偷偷出宫观战的天启皇帝和魏忠贤。

    天启皇帝一愣,问道:“魏伴……三,魏三,怎么没听你说过你的女儿要嫁给许显纯哪?”

    “皇……黄公子,这是他们儿女的小事,怎么能入得了公子尊贵的耳朵呢?”

    “失策了,早知道就换一个人主考,凭朱由诚的本领,根本不需要放水,稳稳的一个会元。对了,魏三,他的文举怎么样?”

    魏忠贤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递给皇帝,道:“我托人把朱由诚的试卷抄了出来,黄公子龙……贵眼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