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由诚咬着牙说道:“叛军必然是前来投降的,本官不接受叛军的投降。开炮,把使者轰上西天!”

    卫泰闻言,回去装填炮弹,准备点燃引线。

    吴虎平按住他的手说道:“不能点。”

    接着吴虎平转头对朱由诚说道:“大人,叛军虽然死伤众多,但未伤及根本。此时派使者来,必定不是请降,而是告诉我们,信王被他们抓住了。我们要是炮轰使者,信王怎么办?万一叛军恼羞成怒,杀害信王,那我们就万死莫辞了。”

    朱由诚把吴虎平推开,说道:“贵阳城高濠深,哪里那么容易被攻破。叛军必定是找来一个年龄、相貌与信王相仿的少年来惑乱我军军心。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还见他们做什么?一炮轰杀即可。”

    说完,他从卫泰手里接过火绳,准备去点火炮引线。

    吴虎平抱住朱由诚,哭喊道:“不能点哪。”

    朱由诚一把甩开吴虎平,接着又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朱由诚的力气何其大,吴虎平当场被踢得气血翻涌,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朱由诚点燃引线,“轰”的一声,炮弹朝三个穿着白衣的夷人飞去。

    陈国齐刚刚巡查完其他几面城墙的防御情况,回来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吃了一惊,赶忙上前扶起吴虎平,轻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虎平含泪把刚才的情况一说,陈国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当朱大人不心疼兄弟吗?如果让叛军使者进城,锦衣卫上下还有什么心思打下去。再说,叛军使者想说什么话,想也想得到。无非就是用信王的性命要胁朱大人开门投降。那你说降还是不降?降,信王没用了,必死;不降,信王没用,还是必死。倒不如假作不知信王被俘,先把夷人叛军打残。再谈人质问题。你当朱大人开炮后心情好受吗?你看看那边……”

    顺着陈国齐手指的方向,吴虎平发现,朱由诚放炮后愣愣地站在火炮旁边,虎目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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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个夷人使者心情不错,自从知道信王落在安邦彦的手中,他们就信心百倍,认为这次捡到了个好任务。锦衣卫得知他们主帅的亲兄弟落在夷人手中,一定会好酒好肉地招待自己,说不定临走时还得送点贿赂给自己。他们甚至开始想。该向锦衣卫们勒索些什么东西,是好酒、绸缎还是银圆、金币?

    忽然,他们听见城墙上一声炮响,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他们飞来。

    他们吓得调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哭喊道:“早说锦衣卫的眼力不行吧,全身穿白,拿那么大白旗。瞎子也知道我们是使者,他们还拿大炮轰。下次……”

    “轰隆”一声。炸弹爆裂开来。三个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炸得粉身碎骨,只剩下那面白旗正在起火燃烧。

    “好手段!”苏尔泰心里暗赞一声,“知道使者进城后,信王必死。干脆假装不知,一炮轰死使者。让安邦彦吃个哑巴亏。”

    安邦彦哭丧着脸,也不知是心疼那三个夷人使者,还是心疼那卷白绸缎。

    他说道:“苏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呀?再派一拔使者过去?”

    “没用的,锦衣卫必然已经看出大王的用心。无论再派几拔使者过去,都是一炮轰死。为今之计,只有把假信王押上前去,这样锦衣卫必然不敢开炮。如要他们敢放炮,我们就让士兵大喊信王被大炮炸死了,这样锦衣卫必然军心大乱,龙里卫唾手可得。”

    安邦彦说道:“那么现在就派人把假信王押出去?”

    “且慢,且慢,”苏尔泰说道,“我们是去和谈的,怎么也得弄一点白旗帜,否则锦衣卫把我们当作偷城的士兵,那才倒霉呢。”

    安邦彦一脸懊恼,道:“那三个人已经把我的白布全部用光了,现在到哪里去找白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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