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山洞外再次传来脚步声,眼皮微掀的白笙见到来人之时,眉头不自觉微皱,本想要打开储物空间,手刚伸出才想起此地的特殊之处。

    思过崖立于万丈高山,地势峥嵘险峻,壁立千仞之地,终年狂风霜雪不停,以至于整个山头除了冰雪覆盖,再无其他倾城色。

    这里的墙,家具,皆由一整块锁灵石雕刻而成。

    将衣领搂紧的闻瑜即使在进来前就做好了准备,仍是被这迎面而来的狂风吹皱了脸皮子,冷得牙齿上下打颤合不拢。

    忍着风霜刮面不适,朝她走去。

    冻得骨节分明的指尖处,正泛着一点红的手还未搭上她的肩膀,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给他传递着暖意。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受伤的时候有多担心,难受,我恨不得那些伤是我代你受过。”他皮糙肉厚被深渊巨兽咬上一口都仍是皮毛光滑,她哪里能同他比。

    白笙将外袍脱下披在他冷得直打哆嗦的身上,离开的时候手指状若无意碰到他冷得就差没有挂上冰碴子的脸颊,无奈道:“多大条鱼了,怎么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我无论多大,只要在白白的眼里长不大就好了。”披着外袍的闻瑜将她抱在怀里,心里头跟灌了蜜一样甜。

    他觉得,白白的心里肯定有他,只是白白向来不善言辞。

    嘴里却嘟哝道:“你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认罚。”

    “因为宗门有宗门的规矩,我身在宗门做了违规宗门的事就要接受惩罚,知道吗。”白笙将他遮住眉眼的发丝别到耳后,好露出那张漂亮的小脸。

    “我不在家的这几天,要是发生了什么就告诉小六小七或者是去找掌门他们,知道吗。”关禁闭对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不过要说放不下的,当属家里养的三条鱼。

    古书上曾记载人鱼,鲛人貌美性凶残,其眼泣则能出珠,钩爪锯牙,其利如钢。并未说过人鱼脆弱易折。

    不过人鱼的头发手感很好,像是冰冷的丝绸,肌肤细腻如白玉。

    闻瑜抽了抽鼻子,否认地摇头:“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一年时间很快的,别担心。”对于修道之人而言,百年间都不过是弹指之间,何况是一年。

    “可我一天都舍不得和你分开,别说一年,我前面和孩子等了你差不多十年,现在我们才刚见面没多久你就又想要让我等一年,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啊,白笙。”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对我们父子三人而言,没有你陪伴的一年我们应该怎么过。”

    白笙听着他的埋怨,控诉,只是抿唇一言不发。

    因为他说的这些,她寻不到反驳的点,也不愿与他多争口舌。

    闻瑜说累了,瞪她一眼像是撒娇:“白白,疼不疼。”

    直到这时,白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摇头否认:“不疼。”

    疼痛仅限于鞭子不知何时挥舞下来,且离开的那一瞬间,等过了这两个点,疼痛已经变成了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