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恰撞见祁原从屋里出来,他愣了一下,问他:“去哪儿啊?”

    祁原扶上书包肩带,看向舅舅,又挪开视线:“去台球室。”语气颇不自在。

    “台球室?”舅舅有些诧异,过了会点点头,“也行,去放松一下。”

    祁原想说是去学习,但看舅舅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他去做什么,张了张口,到底没跟他说。

    “哦对,”临出门时,舅舅叫住他,“晚上不用去小卖部了,我让你妹妹去,你舅妈她买了些核桃肉蛋,今晚做来给你补养补养,你记得早些回来。”

    祁原眼睛一热,低了低头,淡淡嗯一声,穿上鞋子离开。

    “早些回啊!”舅舅又补了一句。

    “好。”

    一路来到台球室,因是大夏天,来的路上没几个人,全都躲在室内纳凉,也就没什么异样的目光追着他。

    祁原看向室内的人,几个少年光着上身打球,头顶的老吊扇哐哐作响。

    见到他来,几个人皆是一愣。

    祁原:“关韶呢?”

    有人回:“他不在。”

    “哪儿去了?”

    几个人支支吾吾不回答,祁原也不走,就立在门口,静默着看他们。

    “关哥跟人打架去了。”终于有人说出口,气氛却降至冰点。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吗?”祁原问。

    “没呢,一声不响就离开了,估计......过两天就回吧。”

    祁原望着少年们的脸,仔细想要从他们表情中分辨出什么信息,要把他们的心思看透。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染出一大片深色痕迹。他提了提书包肩带,给肩膀处透气。

    “等关韶回来,你们让他来见我。”

    沿原路折返,这般清净且无人打扰的时光并不多,他不想那么早回去,思索了会,捏着发皱的纸币,打算做渡轮去对面的东河镇散散心。

    快走出巷子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脸仔细辨别巷子里的声音。好像是......阿福的声音,一直叫个不停。

    他扔下书包往家中狂奔,一把扯掉门口碍事的爬山虎,插锁踹开屋门。屋里只有舅舅一人,头朝下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阿福的声音就在几米远处,在他屋子房间,只隔着一道门,却能感知到屋外的动静。

    拿家里座机给县城医院打了电话,医生很快赶来,将舅舅送上担架,载往医院。是突发性脑梗,好在发现得早,及时就医,没耽误了性命。只是医生说,可能会偏瘫,要亲属做好准备,治病的钱也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