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俞轻轻应了一声,就松开了对陆崇越的挟制,然后退到一旁,默声不语的护在陆重渊的身侧。

    而陆崇越——

    没了庆俞的挟制,他的身形终于可以动弹了,就像怕人后悔似得,在庆俞刚刚松开手的那一刹那,他就立马往后倒退,生怕倒退的迟了,那个恐怖的男人会改变心意。等到退的远了,他想站起身,可今日他受的伤实在是太多了,哪里还有这个力气起得来?

    身上的鞭伤起码有三十多下。

    他以前都不知道萧知这个死女人竟然可以这么狠心,瞧着柔柔弱弱的,打起人来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这些外在的伤,都抵不过他心理的伤。

    这对夫妻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现在浑身发软,根本一丝力气都没有。

    张口想喊人过来。

    刚刚张口,喉咙那处就撕扯的难受,“啊啊”了好几声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陆崇越想起刚才陆重渊往他脖子上划得那一下,那个时候他感觉不到疼,可此时反应过来,却觉得那里疼极了。

    他颤抖着手往那头探去,才发觉喉咙那处早已经开了个大口子,这会血还在往外头冒。

    手轻轻往那处抹了一下,陆崇越就疼得“嘶”了一声,大概是损坏了喉咙,现在他的声音难听极了,他生平最喜欢自己这幅温润如玉的嗓音,可以轻易的蛊惑旁人,当初萧知不就是被他这幅温柔给骗了?

    偏偏现在变得这么难听!

    心里对陆重渊的恨意挡也挡不住,可他却不敢把这股子愤怒显露人前。

    至少不能露于陆重渊的面前。

    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怕,他不怕伦理常纲,也不顾血缘亲情,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倘若他敢在陆重渊的跟前显露出一丝嫉恨和愤怒,这个男人绝对会杀了他!压着心里的恨意,陆崇越把那只混着血污的手紧攥成拳,然后藏在衣摆底下,低着头,不说话。

    李氏看到自己的儿子醒了,倒是想立刻扑过来。

    可陆重渊还在这,陆老夫人也没发话,她纵然再心急,也不敢这个时候过去。

    屋子里就这样,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陆重渊那边先起了动静,他这会因为萧知而产生的心动已经平复了下去,神色也就恢复如常,没再看萧知,修长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冲庆俞发话,“走吧。”

    “是。”

    庆俞轻轻应了一声,推着轮椅往前。

    赵嬷嬷就走到了萧知的身边,一边搀着她,一边同她恭声说道:“夫人,我们也走吧。”

    “嗯”萧知点了点头,余光扫到赵嬷嬷脸上的担忧时,又轻轻说了一句,“多谢嬷嬷。”

    赵嬷嬷听得这话,笑了笑,又道:“您客气了,老奴搀着您走吧。”

    萧知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