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镶了宝珠的箱匣乃精心制作,上面还刻了在座女子的闺名。若是端庄的京中女子在,一定娇笑客气几声,然后再假意推脱几句,面上功夫做足了,才问里头是什么。

    可西北女子的做派,就大不相同了。她话音刚落,便有活泼些的,嘴中念叨着,“呀!这里头是什么?”

    然后跨步上前,径直打来了木匣,瞧见里头居然躺着一枚绣工繁复,镶珠嵌玉的香囊。

    能出现在此处的女子,自然是非富即贵,家中的香囊只怕是能塞满一整间屋子,其中亦不乏价值昂贵的。

    匣子里的香囊配色的确算得上别具一格,但倒还算不上能够让她们觉得惊喜,直到她们闻见了香囊上,那沁人心脾的馥郁香味儿……

    “这是什么味道!好好闻呀!”

    “!真真是香气四溢!”

    “咦?你这个香囊的味道,怎得还和我的不一样?”

    “这是我最爱的茉莉香!”

    一时间,满屋子的玉叶们,把玩着手上的香囊的喜爱溢于言表,一个个耸着鼻子,嗅嗅她的,闻闻你的,眼中闪现着惊奇欢愉的光芒,巧笑嫣然间好不热闹。

    西北军将们,说到底,就是一朝在战场搏命,乍富起来的。

    钱权不缺,唯一只欠一样东西。那边是,缺了世代簪荫,累世积累的精贵做派。

    西北女子们外貌装点得雍容华贵,可对那些个插花、点茶、熏香之道一窍不通。甚至被京中女子暗暗嘲笑,说她们身上有股腌臜的羊膻味儿。

    从外头买的熏香,配方皆大同小异,只有那几样好闻的,被人一闻便知,亦会被笑话不会调香,使得她们大为苦恼。

    可宋曼蔓送的香囊中的香味,竟是种类各异,一下就结了众人的燃眉之急。所以她们对这礼,才极其满意。

    香囊易存,可香味嘴中却会弥散。

    终于有人记起问宋曼蔓,“三姑娘,你这香囊是怎么熏的?或是在哪儿买的?不要藏私,快快告知于我。”

    宋曼蔓心中得意不已,嘴角露出一丝慧敏的微笑,“这样的厚礼,哪儿是什么地儿都能买到的,这可是我专门请人精心备的,里头门道可多着呢。”

    温萦柔今晨将香囊送至玉翠阁,将每个香囊的效用,皆同宋曼蔓细细道了一遍,可她左耳进右耳出,早就将那些话语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干脆朝胭脂道,

    “你去,让萦柔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