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练五禽戏,不算练武吧。强身健体而已。要喜欢练武,杨继嗣快要回来了,让他陪着练。”

    “啊,那个木头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应该能够赶回来过节。他从归州自己走回来的,那是个喜欢练武的疯子。”

    “好啊,我是有正经师傅的,他可没有,就知道练他的拔剑术。一天到晚就一招。”

    白氏好奇了:“这个杨继嗣是什么人?”

    “是我奶娘秦氏的儿子,奶娘现在在归州当团练使。我们从小在一起的,我习文,他练武。比我大几个月。”

    “喔,这么说他七岁多一点,自己从归州走回来?”

    “啊,就是,不知道,他是个固执的疯子。”

    吕岩笑道:“如果是真的,这孩子叶天应该喜欢。”

    “不喜欢吗?”白氏笑着问。

    “我啊,喜欢。不过没那么多精力。我喜欢一点就通的徒弟,而这个孩子一看就不是,是需要手把手教的。”

    “懒就是了,教徒弟哪个不是手把手?哪有这样三言两语打机锋?”

    白氏鄙视了吕岩一下,对孙萱说:“走了,淑女可以不当,功课是要做完的。”

    孙萱跳下来往门外跑:“走咯,玩去了咯。”

    她开心得很,无拘无束,把练功当成了玩耍,这白氏教徒弟确实有一套。

    吕岩一脸的羡慕:“能收这个一个徒弟,正是运气。我跟说,小公子,长大了可不要惹上这个小麻烦,惹不起的。”

    “没事啦,她就是没心没肺。”高继冲笑了。

    “好了,一会儿李管家也要来了。我还是躲着他一点,走了。”

    吕岩甩着袖子出门,明显是追白氏去了,还美其名曰躲李载仁。

    院子里总算安静下来。

    王婉容一边和高继冲往回走,一边低声说:“这佛道之争,现在不宜多介入。会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

    高继冲点头:“不过我不喜欢佛家。佛家因为讲万法皆空,可是实际上万法加身,历代君王喜欢佛法,就是因为这一点。容易利用。佛道都因为君王而多出了很多不虚妄的东西。好在师傅在教我们的时候,把那些都扔掉了。而道家不管是修身,还是教人务真求实,还是医药炼丹术,天文历法,均有建树。有一套科学体系,只是需要去伪存真就是了。”

    王婉容笑:“师傅说的不错,道家是从最早大禹时期开始萌芽,历经夏商周的演变,从单纯的治国之道,变成了寻找自然变化规律的方法。不过也正因为道家的这种特性,不容易操纵,对于君王来说非常危险,所以又想用,又害怕。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从唐朝开始,就尝试儒道佛三教合一,从武则天开始,虽然弘扬佛法,实际却以道教之意讲佛。让佛有进取之意,也让道家有退让之心,给道家消消毒。比如僧一行改李淳风《麟德历》,虽然说在天文历法上是一大进步,但是未免有扬佛抑道的用意。实际上在整个科学上是一大退步。”

    “这个李淳风不错,最近读新旧唐书,对这个人很感兴趣。晋书《天文》、《律历》、《五行志》都是他写的,编纂《五曹》《孙子》十部算经,增损刘焯《皇极历》为《麟德历》。自己写了《典章文物志》、《乙巳占》、《秘阁录》,《演齐人要术》。虽然错漏不实的地方很多,但是确实是一代天才。可惜李淳风之后,至少在算学和农学方面几乎是停滞不前了。现在用的十部算经也是李淳风的版本。《齐人要术》也是以李淳风所演为最好。”高继冲道。

    “李淳风与袁天罡,袁天罡记载多为传说,并无实证,而李淳风为太史令,著述很多。所以李淳风可信,而袁天罡不可信。后世有人传袁天罡与李淳风推背图。可是现在并无这本书。两人合著《太白会运逆兆通代记图》与一般星象书籍没有多少区别。且这本书的真伪值得怀疑,因为旧唐书里面并没有这本书,在新唐书里面才有。”王婉容声音放的更加低,因为她知道有些人用听筒正在偷听别院的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