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教在中原的总部便是圣坛,圣坛的大当家糜勒如今正坐在东方,而二当家何祐坐在西边大口饮酒。

    早就传言糜勒与何祐两人不合,多有龃龉。

    沈飞云躲在梁上,向下望去,也觉得虽然看似轻歌曼舞不绝,实际氛围却当真叫人不敢恭维。

    “他不在这里。”沈飞云失望地想,“早知劫个人问询,还省却这许多麻烦。”

    沈飞云不是多爱凑热闹、看笑话的人,于是兴致缺缺,开始思考起如何原路返回,脱身离开。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来到这里实在是个错误,因为底下的人已经图穷匕见,准备打起来了。

    或许趁乱离开是个不错的主意。

    “大当家难得回一趟圣坛,我倾尽心力准备了旨酒佳肴,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何祐“唰”地从座位上离开,一挥手,领着自己的手下快步夺门而出。

    沈飞云伸手打了个哈欠,听着刀剑出鞘的声响。

    何祐口中“这种事情”,指的就是糜勒竟然在暖香里下药,虽然药效不大,但时间一久,何祐便察觉出身体的异常了。

    沈飞云倒是一点不怕毒,他本身就是行走的剧毒。

    “我这么做,是因为你犯了圣火教的大忌!”糜勒提刀上前,“我把圣坛安心交给你,虽然诸多风言风语,我却一心认你这个兄弟!谁知道你竟然不顾我的叮嘱,和胡奴来往密切。这么做会动摇圣火教的根基,我不能再放任下去!”

    沈飞云听到这一番话,猛地清醒过来,端坐在梁上一动不动,仔细再听。

    何祐站在门口,分辩道:“征西将军手握兵权,我们得罪不起。”

    “是你得罪不起,还是想要‘高攀’?”糜勒大声质问,气势汹汹地一刀斩下。

    沈飞云好似明白了些什么,糜勒口中的“胡奴”、何祐口中的“征西将军”都是同一人,也就是他今日见过的简亦尘。

    圣火教能够横行无忌,背后当然有保命符,他们搜刮来的钱财,少不得大头都要上缴。

    看来放任圣火教做大的人,应当不是简亦尘,不然何祐与简亦尘交往密切,也不至于引起糜勒如此大的反应。

    不仅不是简亦尘,还极有可能是简亦尘的政敌。

    沈飞云心想:这样的事情委实十分无趣,改日他得说给自己的老友去听,一起发笑。

    何祐抽刀抵挡,低声道:“皇帝病重,时日无多,我们要是站错队,恐怕真要全部玩完……”

    “怎么可能会错!”糜勒高声打断,仗着一身蛮力与内力,将何祐的刀劈得卷刃。

    两人对话间,屋内的其余人手也都战做一团,昔日称兄道弟的人也免不了刀剑相向。

    沈飞云从袖中掏出几粒黑晶石,中指一弹,便用石粒将灯烛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