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进了内室,柳氏看着柳锦书,低声询问道:“景云如今醒了,你们可曾……嗯?”

    柳锦书闻弦歌而知雅意,羞红了脸颊,摇了摇头,“没有的。娘亲,你放心吧,我记着呢。”

    她说完莫名想到洞房花烛夜自己心里不愿和“周景云”同睡一床的事情。也许只是不习惯吧?

    柳氏又教导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两人足足聊了一个时辰,才在丫鬟的提醒下去用膳。

    萧臣沛不愿节外生枝,当日就与柳易渊夫妻说了柳锦书中蛊之事。

    柳氏骤闻噩耗,脑中嗡嗡作响,一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柳易渊还算镇静,他定了定神,问萧臣沛:“是那日你们返京途中的事?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图谋的又是什么?”

    他在大理寺任职多年,不免多想多思了一些,但凡有蛛丝马迹,必然能挖出事实。

    萧臣沛却不敢多言,他知道周景云什么也查不出来,但万一呢?现下还是少说为妙。

    因此,他沉吟几息才道:“是那日的事情,月老庙中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柳氏却是不想听这些。她往日也算是柳易渊的断案神助,向来对这些就很感兴趣。若是寻常,少不得多问几句案情,此时却完全没有心思,只想知道女儿的蛊毒。

    “景云,锦书的蛊毒可有解?”

    萧臣沛斟酌了一番,才道:“这也正是景云要和爹娘说的。”他说出“景云”二字时,心里着实憋闷难忍。

    但没办法,他忍着不快说了下去。

    “娘您请放心,我已经寻到为锦书妹妹解蛊之人了。只是此高人不愿离开故土,所以我打算带着锦书妹妹去苗疆解蛊。”

    柳易渊皱了皱眉,苗疆,可不近啊。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景云”,这小子当真能照顾好女儿吗?

    接收到柳易渊怀疑的目光,萧臣沛忙道:“爹娘宽心,景云已经打点好一切,只等出发了。先前为着不让二老担心,故而隐瞒,还请爹娘恕罪。”

    柳氏听了“周景云”的话,顾虑重重,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柳锦书的蛊毒是否会发作,又疼是不疼?

    “景云,这蛊毒会不会半路发作?若是如此,在解蛊前,锦书岂不是要一直受苦?路上条件自然不比家中,她可受得住?”

    萧臣沛回道:“耿先生说蛊毒不会发作,也不疼不痒。锦书妹妹不会难受的,但毕竟是蛊毒,无论如何,都是要解了的。”

    柳氏听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仍是不能展颜。原本想要多留柳锦书一晚的,现在也不留了,只嘱咐“周景云”回去尽快准备,出发去往苗疆。

    于是当日晚间,将军府众人也知晓了柳锦书中蛊之事。

    长公主疼惜地搂着柳锦书嘘寒问暖,可怜这孩子平生就出了一次“远门”,竟遇上此等可怕的事情。

    她再三叮嘱“周景云”路上好好照顾柳锦书,务必痊愈归来。

    如此一来,原先“周景云”的异常表现,倒被她丢到后脑勺去了,再不曾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