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臣沛暗想:周景云毕竟与她朝夕相处过,即便他装得再像,她看出破绽也是可能的。只是不知道,现在她有几分怀疑?

    应该只有一点点吧,不然她怎么能轻易答应和他离开,坐上去苗疆的马车?

    不管如何,京都越来越远,萧臣沛心中也越来越安定了。

    他看着对面读话本子读得津津有味的柳锦书,缓缓笑了笑。此时他只能想到“势在必得”四个字,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真好啊!

    柳锦书对此全然不知。当日从萧臣沛那里知道自己中蛊之后,她回去立即审了素衣。

    这丫头一路上看她脸色不对,已经有预感了。因此回到将军府什么也不遮掩隐瞒了,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

    从她月老庙昏迷不醒说到慈医馆水灵、耿先生诊脉,到周景云的威胁之语,一字不落。

    柳锦书蹙眉想了想,素衣所言,似乎和今日“景云哥哥”所说的并无异处。既然两人说的一致,是不是她心中的惊慌不安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她不愿怀疑任何人,尤其是最信任的周景云。因此,她没有将心中曾经闪过的疑惑和顾虑告诉爹娘,就坐上了马车,离开了京都。

    柳锦书想着想着,不禁暗自失笑,难不成是最近志怪话本子看多了?

    ********

    周景云快马加鞭,晚间也只是小憩了一番,就继续赶路了。这样到了第三日午后,他堪堪进了京都城门。

    他此时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早些见到柳锦书,确定她安然无恙,不曾被歹人欺骗。

    他顾不得这具身体是萧臣沛的事实,一路疾驰到柳府。守门人见来人虽是形容颓唐,但面冠如玉,看着倒像是落难的贵公子。

    周景云翻身下马,走到守门人面前,道:“吴小哥,劳烦你去通传一下,我有急事要见你家小姐。”

    守门人听他称呼,愣了愣,回过神来又上下打量了周景云,确定自己并不认知此人,故而问道:“公子如何知道小的名姓?”

    “这不重要,我如今当真有急事相见,快去通传!”周景云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句。

    守门人暗自撇了撇嘴,“敢问公子贵姓,小的岂敢冒然传话?”

    周景云有苦说不出,若是往日,哪里需要通传,柳府谁人不认识他?就是这守门的吴柜,次次见了他都要笑脸相迎的。

    此时顶着萧臣沛的脸,竟然连门都进不了了。

    这也罢了。原先他想着正门不让进,那就从侧院外墙翻进去。

    哪想萧臣沛这破身体,竟连武功都没有修习,勉强骑得了马,□□这事,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因此,看着吴柜调侃的笑脸,周景云只能默默忍耐,第三次开口道:“我是柳小姐的朋友,你去传一句话,她会见我的。”

    吴柜吃吃笑了笑,“公子,不是小人不愿帮您,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道理。您去问问,放眼整个京都,哪有年轻公子明着登门求见小姐的?更何况,就是小姐夫人们往来相见,这头一件,哪个不是先递了帖子的?您这样的拜访,于礼不合啊!”

    周景云被堵得无话可说。正当两人僵持间,他突然看到,柳府这门头上,挂满了红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