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醒来左半边后脑勺连着脖子即僵又痛,整个人处在分不清状态的边缘,要不是第一眼看到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六阿哥,真以为是做了一场滑天下之大稽的梦。

    “除掉我的动机是什么?”胤祚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毫不废话。

    “你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福全不是蠢货,挨那一下子让他衡量出六阿哥的力量有多斐然,他一个习武的成年人却被一个十岁的孩子打昏在地,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

    “快说。”胤祚不耐烦的催促。

    福全歪过身子一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仰着头看人脖子受不住。

    胤祚一脚踹过去:“少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不跟你瞎耗。”

    福全重新倒在地上胸口钝痛爬不起来,死死看向变了个人似的六阿哥,问出可笑的话:“是人是鬼?”

    “我的耐心有限,你不说我也能大致拼凑出来。”胤祚其实没多少好奇心,尤其对面致他于死地的敌人,斩草除根才是硬道理。

    福全一脸严肃道:“你不该指责皇上做事不妥当,皇上即是你的阿玛又是一国之君,你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挑衅皇权。”

    “冠冕堂皇,理由完全不充分,再给你一次机会。”打死胤祚不信福全说出来的鬼话,之前他因气愤是对康熙言语上过分了,明明是康熙的疏失差点要了他的命,不发火难道让他当圣人?

    福全深吸一口气:“你的言行举止无形之中在左右皇上的判断。”一个可以动摇君心的人,比之太子不逞多让,一旦长大成了气候,威胁的不光是太子的地位,很有可能再造一个玄武门之变。

    胤祚从福全眼睛里读出了一点可笑的隐喻:“你做的错事还不兴皇阿玛去查,要知道上位者的疑心病之重,谁给你的信心看出皇阿玛受我操控?”当真可笑至极。

    “不要为你做过的蠢事套上正义凛然的壳子,心脏的人看谁都脏,好了话就聊到这里。”胤祚看了一眼压抑的天空,嘟囔了一嘴,“干打雷不下雨不如早点散去。”

    福全瞬间察觉到死亡的威胁,没人想死他也一样,“人都走了,你又没代步工具,追不上前面的队伍,马上就要下大雨,天一黑伸手不见五指,野外到处可见凶猛的兽类。”

    “谁告诉你我要追过去?”胤祚压根不打算回去,考虑问题要全面,独自回去后接受的盘问肯定会影响他在康熙心里的地位,更何况失踪的是福全大将军康熙的亲弟弟,事情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哪怕谎话圆得再好也有破绽,胤祚即使实话实说,以康熙的疑心病加上他有杀人的前科,纵然证据指向福全先下手,他只不过是还以颜色,康熙一样会对他所展露出不可控的杀性产生忌惮。

    一旦有裂痕猜忌交织在一起,有句话说得好,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危险扼杀在萌芽里。

    胤祚成年人的灵魂做不出挖坑埋自己的蠢事,再说除去一个福全并非全部,他怀疑老大,怀疑跟福全有着志同道合观点的未知人士,回去麻烦多多,敌明我暗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外缺衣少食,六阿哥纵然有天大的本事走不出乌兰布通地界。”福全不信六阿哥有后手,计划的实施是他临时决定,六阿哥不可能提前窥视到人心。

    “眼下缺个火把。”胤祚不怕黑,“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舍身取义充当一下助燃工具,好让我欣赏一番粗糙版的风火戏诸侯。”

    “你在说什么糊话!”福全心里是怕的,一下子联想到索额图,嘴上强硬道,“我死对你没好处。”

    “你活着同样对我没好处。”胤祚握伞的食指弹着竹柄,思绪在杀与不杀之间跳跃。

    不杀放任福全不管不问,凭其人的体力等真正见到康熙也得大病一场,把他给弄丢的人估计康熙会怀疑,后续抓鬼的事不需要胤祚操心。

    杀了,留下诸多抹除不掉的痕迹,他总得回宫不可能在外浪一辈子,宏图霸业还等着他去实现,除掉福全仅仅是一时痛快治标不治本。

    福全绞尽脑汁寻求逃跑的办法,六阿哥油盐不进,大意失荆州后悔晚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