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田豫眼中掠过一抹的异色,道“可曾是淮南斩诸葛瑾,汉中之战累战殊功的那个曹亮?”

    桓范悠然自得地道“如假包换。”

    田豫虽然身处并州偏远之地,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孤陋寡闻,魏国最近这两年的两次战争便是淮南之战和汉中之战,而这两战之中最为大放异彩的就是曹亮了,淮南之战打得中规中矩,但曹亮阵斩东吴大将军诸葛瑾的壮举无疑成为此战最大的亮点,曹亮之名也彰显于世。

    汉中之战对于魏国来说是一次惨败,但战役之中,曹亮火烧兴势山,袭夺阳平关,也算是极为出彩的表现,最后的黄金围之战,更是决定魏军的生死之战,曹亮硬生生地冲出了一条血路,换来了泰半魏军的安全回家。

    如果说淮南之战斩杀诸葛瑾是惊鸿一瞥之作,那么汉中之战则成为了曹亮的成名之战,是最为华丽的篇章,魏军虽败,但曹亮的功绩乃是瑕不掩瑜。

    曹亮的盛名早已有洛阳流传,田豫虽在并州,但也有所耳闻,所以当桓范提及曹亮的名字之时,田豫倒没有太过惊讶,不过让他感叹的,却是曹亮的年龄。

    “没想到曹亮将军竟然会如此年轻,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当如霍去病重生,邓禹在世。”

    二十三岁就已经取得如此骄人的战绩,大概历史上能与之比肩的人物就是大破匈奴的霍去病和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邓禹了,

    田豫看向桓范,呵呵一笑道“某还一直好生奇怪,以元则老弟你孤傲的性格,就连冀州牧这样的位置都不屑一顾,缘何甘心屈人之下,来做一个幕僚?现在看来,元则老弟倒是慧眼独具,将来曹亮必为伟器,前途不可限量。”

    桓范付之一笑道“将来之事,谁又能言准,今日小弟至此,到是有一事相商?”

    田豫道“有何紧要之事,竟要劳烦元则亲自前来?”

    桓范郑重其事地道“曹将军率平北军一万步骑自河东北上,已经接连攻破蒲子、兹氏、祁县与大陵,目前结集兵马于东观,欲与匈奴军一决胜负,奈何敌众我寡,故而特意差某前来,约国让兄会猎于东观,共破胡虏。”

    田豫面色微沉,道“东观乃是平川,利于骑兵而不利于步兵,为何曹将军会选择在东观与敌会战?”

    “情势所逼耳,东观在祁县之北,若曹将军不进军至东观,势必得困守祁县,如此便丧失主动。且东观距离晋阳较近,有利于里应外合南北夹击。现在军情紧急,还请国让兄早做决断。”桓范解释道。

    田豫面沉似水,摇头道“元则,晋阳的并州兵,如今也只剩下万余人了,勉强够守城而已,倘若调兵出城,匈奴人还复来攻,将何以应对?某身为一州刺史,当为晋阳百姓着想,恐怕是分身无睱啊。元则老弟,实在是抱歉啊。”

    桓范冷笑道“国让兄,没想到你人老了,就当年的锐气也丢掉了,当初在塞外,轻骑破乌丸,大战轲比能,可如今却蜷缩于晋阳城内,苟且偷生,就连出战的勇气都没有了,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田豫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道“元则啊,你说的对,这人老了,确实就不敢再提当年勇了,某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守住晋阳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桓范呵呵地冷笑一声,道“国让兄,你这种想法恐怕是大错特错了,曹将挥的援军是朝廷派来的唯一援军,如果此役曹将军败了,将无人能再救并州了,匈奴人去而复返,晋阳城又能坚持多久,国让兄想求无过,只怕到头来成为晋阳城的罪人!”

    桓范的话,字字如金石掷地,令田豫脸色是一变再变,他挣扎着强辩道“若是坚守,至少也能再守多日,若出城战之而败,晋阳须臾即亡,某一生行事谨慎,如何临老如此涉险。”

    桓范逼视着他,沉声地道“坚守城池,不过是温水煮蛙,迟早败亡,而出城一战,却有一线生机,曹将军不远千里而来,只为救援并州,他尚有勇气与敌殊死而战,田刺史就真没毅力破釜沉舟?并州成败,唯系此战,何去何从,田刺史当自行卙酌,切勿自误!”

    田豫默立良久,最终道“元则言之有理,某自当从之,如何行事,还请示下。”

    桓范微微一笑道“国让兄,你今天的决定拯救的将是并州千千万万的百姓,功莫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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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蛟率领中部匈奴军一路策马狂奔,离开晋阳大营不过才半天的工夫,就已经到了东观的外围。

    原本以为可以率军直抵祁县城外,但没想到刚到东观,就和魏军打了一个遭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