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妻荫子,恐怕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追求了,也只有为朝廷立下大功,有殊荣的的功臣,才能获得这个待遇。

    司马昭恐怕还没有资格来享受这个待遇,但这并不重要,现在司马师掌控朝政,权倾四野,给已死的弟妹王元姬弄个封号,给司马昭脸上贴贴金,也为司马家增增光,对司马师而言,算不得什么大事。

    王元姬可是司马昭的嫡妻,她死了,司马家必须要将她风光大葬,这样才能彰显司马家的权威,但司马昭的爵位刚刚被朝廷所削夺,王元姬自然也没有什么封号,想要风光大葬,可不是弄个金丝楠木的棺材或者是做个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就能搞定的。

    而且汉魏时代的丧葬,是极为讲究礼仪的,什么爵位的人用什么样的葬礼,超过就是逾制,那是要遭到劾的。

    虽然司马师权倾天下,并不是怕有什么人来弹劾,但是名不正言不顺,这葬礼办起来,底气也不足。

    所以第二天一早,司马府全府缟素,紧张地筹备葬礼之际,司马师则趋车直入皇宫,为王元姬去讨封号了。

    对于女眷的封号,一般都是由皇后来颁发的,只不过现在曹芳的皇后张氏初立,而郭太后又不愿意让权,所以后宫的大小事务,皆决于郭太后,司马师想要讨封号,自然得去找郭太后了。

    郭太后居于永宁宫,司马师进入皇宫之后,便直入永宁宫了,按理说,这外臣是不得擅入后宫的,但以司马师的身份,进了皇宫,那完全是可以横着走的,现在就连皇宫的之中的宿卫,也都是司马师的人了,见了司马师一个个唯唯诺诺,根本就不敢阻拦。

    司马师很快便到了永宁宫,到了这里他可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命太后近侍的人通传之后,这才趋步入内。

    郭太后虽然贵为太后,但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曹叡临终时才封她为皇后,宠幸她的时日尚短,并没有任何的子嗣,曹芳也只不过是过继而来的,说到底,她虽主领六宫,但实际上也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女人。

    皇宫虽然富丽堂皇,但却更像是一座牢笼,将她囚禁在其中,永生永世,也无法离开,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虽然执掌后宫,权力无限,但是她的青春韶华,黯然流逝,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郭太后和司马家的合作关系,向来不差,曹爽在位之时,不光一点也不尊重郭太后,反而听信了何晏等人的话,将郭太后强迁出了永宁宫,并软禁起来,曹爽自以为一个弱女人,能奈他如何,但郭太后可不是一个善茬,你动了她的奶酪,她又如何肯善罢干休。

    可以说郭太后和司马家的结盟,完全是曹爽一手促成的,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事变,正是拿着郭太后亲手签发的懿旨,封闭了洛阳的十二座城门,如果单单是司马家兵变,无论如保也逃不出叛逆的名声,但正是因为郭太后的这一道懿旨,才让这次的兵变行动名正言顺,合理合法。

    高平陵事变之后,司马家和郭太后的合作更是达到了鼎峰,司马家篡夺了朝政大权,而郭太后则成为了六宫之主,曹魏的大权被他们所瓜分殆尽。

    不仅如此,司马师还计划着将自己的大女儿司马如嫁给郭太后的堂弟甄德,只不过因为司马如喜欢曹亮而私奔,这桩婚事最终给告吹了。

    但大女儿没嫁成,并不妨碍司马师和郭太后的联姻,过了一年,司马师便把二女儿嫁给了甄德,反正他的女儿不少,为了追求最大的利益,这些女儿可都是司马师的政治筹码。

    联姻进一步地巩固了司马家和郭太后的联盟关系,现在司马师对外是焦头烂额,并州拿不下来,幽州又失守了,本想趁着孙权去世吴国国丧之际,打打秋风,捞捞油水,但没想到却在东兴遭遇了一场大败,现在司马师堪称是四面楚歌,朝中反对他的力量又蠢蠢欲动了,内忧外困,形势逼人,就连皇帝曹芳对司马师的态度都有明显的变化了,显然这个时候有人给他在撑腰,这是司马师执政以来面临的最大一个危机了,这个时候,郭太后的支持,也就便得格外重要。

    进入殿内,司马师施礼参拜,态度恭敬,郭太后挥退了近侍,走到了司马师的身边,浅笑盈盈地道:“大将军日理万机,怎么今日有闲情逸致来永宁宫看哀家?”

    司马师直言道:“舍弟司马昭之妻王元姬昨日因病去世,而舍弟司马昭日前因为在淮南前线监军不利,朝廷共议削夺了其爵位,故而臣此次入宫,乃是叩请太后赐吾弟媳王元姬一个封号,以求风光大葬。”

    郭太后眉目含春,微嗔道:“原来如此,哀家还以为大将军想念哀家了,没想到却是有求于哀家,难不成在大将军的心目之中,哀家还比不过你那个死去的弟媳吗?”

    司马师微窘,现在殿中没人,郭太后自然敢这么放肆地说话,其实司马师和郭太后,早就是有着露水情缘了,而且时间不短了,只不过司马师政务繁忙,很难有余暇来永宁宫罢了。

    司马师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心思,不满足她的话,什么事都别想办成,把她伺候地妥妥贴贴的,那便可以无所欲为了。

    于是司马师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呵呵一笑,道:“这么大的醋味啊,你可是当朝的太后,要母仪天下才是,跟一个死人争风喝醋,有意思吗?今天我可是专程来宫里陪你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且莫辜负了。”

    郭太后吃吃一笑,身子软如酥,靠在了司马师的怀里,娇嗔道:“想讨个封号,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司马师哈哈一笑,伸臂将郭太后搂入了怀中,横抱起来,径直到了暖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