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光回府时走的正门,暮色降临,父兄尚未归家,正当她因逃过家法而暗自窃喜时祖父身的小厮来她去祠堂。

    她先是惊讶进京数月之久的祖父突然回来了,但听到‘祠堂’二字她顿时苦下脸来。

    虽在今日之前她从未被罚过跪祠堂,可她见过兄长在祠堂罚跪,且不止一回。

    以往她惹事,祖父与父亲便罚她抄女则抄佛经,或是禁足。

    她与靳淮笙说她怕鬼是真的,她不仅怕鬼,她还怕黑。

    祖父一回来便叫她去祠堂,她十分惶恐。

    叶瑶光去到祠堂,祖父正在上香祭拜,她默默上前为列祖列宗们上了柱香,正欲跪拜,祖父却将她扶起。

    “使不得。”

    列祖列宗牌位立于前,她未曾跪拜过,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皆以‘使不得’为由阻止她。

    转眼十数载,依旧如此。

    叶瑶光黯然垂眸,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朝祖父娇俏一笑,“有何使不得,我也是叶家子孙,祖父莫不是始终视我为外人,不愿认我这个孙女。”

    老爷子长叹一声,眼睛里的慈爱一如既往,“叶家养你乃叶家的福分,自你来到叶家那日起你便是我的孙女。”

    叶瑶光眨眼笑,“孙女还以为您唤我来此是要替父亲罚我跪祠堂呢。”

    每每气氛严肃之时她便没个正行,老爷子无奈失笑,“怎还跟有时一般调皮,哪一回挨罚是冤枉你的,若你安分些,你父亲哪里舍得罚你。”

    叶瑶光撅嘴道:“此次平匪患我可是立了头功的,不仅未得父亲一句夸赞,还受责罚……”

    逮着机会她便狠狠在祖父面前告了父亲一状,原以为祖父会如同父亲那样责备她贸然行事不知轻重,不曾想得了祖父赞扬。

    “有女瑶光,叶氏之福,百姓之福。”

    得了夸赞,叶瑶光眉开眼笑。

    “愿替父兄分忧解难,还望祖父帮我说服父亲,解除禁足。”

    老爷子含笑答应了。

    叶瑶光是祖父一手带大的,年幼时她与小郡王靳淮笙皆是由祖父亲自授业,便是长公主殿下见了祖父亦要唤祖父一声太傅。

    祖父曾任太傅,曾是天子之师,与天子亲厚,便是辞官归乡,亦是受人敬仰。

    祖孙俩数月未见,相处未有半分生疏,在叶瑶光心里,祖父不若父亲严厉,许多话她自然更愿意与祖父说。

    叶瑶光与祖父聊的皆是近来她发生的趣事或怪事,不曾问过祖父进京可有遇趣事,她不问,祖父便主动与她提起。

    “此次你母亲随我一道回来了,晚些时候你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