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十二年,镇国公府一片缟素,哭号之声不绝于耳,府内人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凉风阵阵,烛火摇曳,纸钱飘零四落,好似胡天八月的飞雪。

    门外,一辆马车悄然停住,虽未见来人,但单凭马车装潢程度,便知来人身份并非一般的豪门勋贵之家。

    奴仆赶紧放好了凳子,等着车里的贵人下车。

    “二位皇子,地方到了。”

    “好。”声音清清泠泠,没有一丝情感。

    “十一弟,请。”率先下车的叶言润温和笑了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掀帘而出的叶言安虽然年纪不大,一袭素衣,风姿如云端月华,面容虽未长开,可依稀能看到未来的姿容无双,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看似温和如初的面下掩住令人望而生退的冷厉气息。

    “多谢五哥。”

    听着镇国公府的哀悼之声,他只想速战速决,好回宫落个清净。

    这是五皇子叶言润生母苏贵妃的母家,镇国公府,今日合棺出丧之人是大将军苏致远的亡妻李紫菱。

    而他们的目的是——接苏家的嫡长女苏承楹入宫。

    今天贸贸然来这一趟,叶言安不怎么明白父皇的意思,如果说想要钳制苏大将军及镇国公府宫里已经有了人质苏贵妃了。为什么一定要把苏氏夫妇的独女接进宫养着?难道只是可怜她年幼丧母,怕族中有人欺她?

    种种的疑问像乱麻,叶言安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

    叶言润看出叶言安的不乐意,连忙道:“多谢十一弟陪为兄来这一趟。”

    “无碍。”

    “五皇子到——!”

    “十一皇子到——!”

    “臣女苏承楹拜见二位皇子。”

    刚刚跨进门,一个女孩携着几个仆从匆匆拜见。

    “表妹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叶言润只觉得地上的女孩子瘦弱的让人心疼。

    苏承楹摇摇头,坚持行完礼。

    “这是礼数。”

    叶言安这才拿正眼打量这位让父皇同母后大吵一架,不惜撕破了脸皮也要接近宫来的女孩子。

    六七岁的年纪,生得是粉雕玉琢比年画上的的娃娃还要精致几分。脸上泪痕未干,乍然遭此噩耗并却未像其他人一样哭天抢地情绪难以自抑。

    “苏承楹接旨。”叶言安从怀里掏出明黄色的锦书。